山水看过也就看过了,会留在照片里,却很少刻印在心上。
吃饭、走路、睡觉、冲凉这些小得不能更小的事情,却在每天重复这些小事的时候,被不经意地一次次想起。
人在途中,有时错过了吃饭的地方,有时过了饭点。但只要不是太赶时间,你总是会安排充足的吃饭时间,两个人一起好好吃饭。
第一次和你一起吃一餐,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红酒、高脚杯、送餐。两个人的天地。被你营造了足足的氛围。菜是我点的。好像以后每次吃饭,都是我点的菜。问你不吃什么,你说什么都吃,不太辣就行。点了炒螺片,一个冷盘下酒,一个青菜,还有一盘炒米粉。一边等着菜,一边醒着酒。虽然红酒对你来说,不过瘾,但你愿意陪我喝。当然,我也喜欢陪你喝酒。浅浅的酒意,让思维和情绪都变得跳跃,眉目里都是春色。你不怎么夹菜,但看见炒米粉里的虾仁,你却很自然地夹给我,我笑着说不爱吃,那了了的几只,是该让给你吃的,那时心底还是当你是客人呢。
印象最深的一餐,是你亲自煮的,炖得绵软的鸽子汤,自己腌制的鱼,韭菜炒蚕豆。都是你的拿手菜。你喝白酒,我喝的是红酒?聊得兴起,酒喝了不少,菜却消耗不多。但两大碗的汤是结结实实的。从做饭菜开始,热腾腾的爱,就从厨房里,往客厅里漾,再充溢阳台、卧室。你小跑着从厨房到餐厅,从餐厅到厨房,那可爱的样子,真比吃饭更有趣几分。等一切妥当,你坐在我的对面,眼睛和脸庞都发着光。一眼就可以看出无比的开心,那喜悦和幸福是可以传染的。你给我盛了一碗满满的鸽子肉,却被我偷偷地隔三岔五地夹进你的碗里,夹过去几块,你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话,一边没有察觉地吃了;又夹过去几块,这次被你发现,你又夹回来。你嚷嚷,你吃,你吃,你吃了可以丰乳的,我吃了,算什么。笑着看你,又要说话,又要喝酒,又要吃菜,忙不迭的模样。第一次发现,和心爱的人吃饭,是天底下最美的事!一餐饭吃了两三个小时,还恍惚是一瞬间。再喝一点,可以吗?你眼睛看着我,拿着酒瓶,却不敢倒的模样。让我想起做女儿时,呆在父母的身边,对着父母撒娇的情形。喝吧,喝吧,宠溺的眼神里都是爱。脚在桌子底下纠缠,故意用脚心去磨蹭你的腿,调皮地顺着小腿攀升到大腿时,被你用大腿的内侧用力夹住,这下跑不了啦,暖意从脚底一直冲上脸庞。这时感觉做了好久的家人一般。
之后是N次在外面吃饭。最浪漫的一次,是在海边。那夜没有夜色,我们坐在沙滩上,几米远的地方,黑色的巨浪朝我们的餐桌涌过来,又退回去。海浪的声音很大,我们挨得很近坐着,你的头几乎可以触到我的发梢。几条新鲜无比的小鱼,一碗鲜美的贝类煮的汤,一盘青菜。酒依然是少不了的。俩人就着浪,吃着菜,喝着酒。不时被你轻轻地咬着耳朵,亲着脸颊,脸上飞起一片片红云。笑着用眼神嗔怪你:被人看见了。谁爱看,让他看,他们只会羡慕。你总是把最好的鱼肉,挑到我的碗里,还不容我拒绝。然后津津有味地吃着残留的那些边边角角、头头尾尾。每当这时,被爱宠的滋味就像蜜糖一样,甜透肺腑。
每次一起吃饭,一起喝酒,都是醉意熏熏,酒不醉人人自醉,就是这个境界吧。
一起吃过多少餐,都忘了。但吃饭吃得这么开心,这么自在,这么有趣,只有和你才可以的吧。甚至不是刻意地想要吃什么,只是在一起而已,饮水也如喝琼浆玉液,粗茶淡饭也胜过玉盘珍馐。
发布时间:2022-04-28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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