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村.一

浅见寡识乡巴佬除了过年偶然添衣加衫、一饱口福或者花枝招展文明人大都市走马观花赏赏西洋镜，平日乡场、街道阴暗角落里脸红脖子粗搞点秤平斗满的小投机，几乎是不舍得花钱赶车进趟成都省去的。哪怕它就停在家门口目挑心招死皮赖脸嚷嚷上一多半天，还有位置，还有位置，后面的再朝后面移，前门的使劲往后门挤，听到没有?那么宽的位置得嘛!唉呀，唉呀!紧到挤个卵，搞紧让老子过去关门!只要与己无关，尽管挪，尽管压，尽管挤，尽管死去活来乾坤大挪移，反正她的真皮座椅得天独厚高高在上，挤死一个几个未必还摊得上她一分钱瓜葛?它所谓的位置不外乎豁上了车，是扁是圆，是长是短，是死是活尽在造化。哼，蜗行牛步的机械化，形同虚设的装载量，欺人之谈的有位置。只要上了道，一毛二，一人一座，有礼有节，纯粹就是天方夜谭!还轮得上狗屁不是乡巴佬你说三道四?笑话!不要没事找事自讨苦吃。花同样的钱，他凭啥子困真皮，老子又为啥就该金鸡独立?切!卵弹琴的机械化，鬼都起火的十二路。有那个钱冤枉花给他，老子不如嚼起米花甩火腿!只要妄图贪图机械化不出几身汗脱一层皮就甭想到达那个心醉神迷软红香土的花花世界。

不知你干过没有，我是体验过不止一次，装作沙河大桥附近住家，轩轩甚得捏上半个麻苹摁稳裤兜里四处蹦哒的银耗子大步流星徒步迂回沙河堡，节约上一站三分钱。甚至是老交通般车票牢牢粘嘴皮上煞有介事不疾不徐迈下公车阶梯。实际上我精心设计的剧情是路过起点站昏头打脑被无辜推上车再被势不可挡的人流爱哪哪站挤飞出去。是哪个无事包经的东西把老子九眼桥住家的居民推上车的?简直莫名其妙!这样即使搭上它三几站乃至全程也有不需要花钱的充分理由。只是一厢情愿事与愿违，百般兴风作浪也恁就没能换来她的认同，更加没能得来金蝉脱壳的机会被惊涛骇浪直接打出后门。而你平日里放学路过那里总是会遇上被浪涛将一毛几毛化为乌有惊魂未定的倒霉蛋。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我是打算徒步归去来兮，神鬼不知干掉它来回盘缠，午饭后过期作废的破规矩很可能正是小里小气人家为了杜绝熊掌与鱼兼得而处心积虑营造薪火相传古今一揆的籍口。基于此番约定俗成强词夺理的戒条，你又不得不主动放弃原本运筹帷幄天衣无缝各个击破分而食之的缜密计划。试想一下，单程节省的费用可以干上些什么，供销社糖果铺12颗口舌生香橘子味硬糖，其味无穷花生软糖一两六个，三家村小学堂香气四溢爆米花两分钱大半杯，无花果、花生糖、麻汤丸忽尔把当年红军走过的路付诸行动，那么今年年终窑坝子兑现大会我一人包揽包办。如果你有胆子，如果你有票子，如果你大旱望云霓，想必你久病成良医，不妨往通宵达旦地去，钱就在脚下。归去来兮走上一年，哼哼，必定瞎子点灯白费蜡!谁有钱请你城里城外游手好闲穿进穿出!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其实你别说，每年春节为针都插不下去的十二路，成渝马路拖家带口嗨着嗨着面红耳热行色匆匆的蓝精灵真不老少。三家村地界过上过下的机械化每天就只有毫无规律可循恣意调整作息时间的四趟。过年也顶多加开两趟而已。按他半小时一趟的发车时间守株待兔就很可能不只是拈不上油大如此简单，误了黄道吉时过年钱和谁说理去?为了垂涎三尺的色香味，为了夜不成寐的过年钱，为了过时不候的黄道吉时，弟兄姊妹们，让我们行动起来，夜以继日风雨兼程!压岁之痒，少年之殤!唉，我至尊至上至灵的主啊，你就把三家村小学堂外那一波波巧言令色摄魂夺魄让人钱迷心窍不可饶恕的小贩子们赶尽杀绝了吧!或者感召其等洗心革面幡然醒悟造福不名一文而又口涎泛滥贼心不死各位生不逢时的桑梓了吧!阿门!

在我整个少年生涯里除了哑巴堰沙河堡每天都会与三家村这个名字交融，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和意气风发的他们滔滔不绝谈论起已经载入史册的那些年那些事，并且每天都会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无所顾惮的态度去创造、去迎接即将在那个地方诞生已经若隐若现的共产主义!这是最后的斗争，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到那天，馆子随便嗨，糖果随便揣，个个骑凤凰，人人戴上海对已经尘埃落定而无力回天的那段历史听父辈在那里谈起过很多很多，首先是五八年大跃进大炼钢铁亩产上万，砸烂锅头碗盏大家一起吃伙食团。其次是六零年代的***，啃红苕，啃树皮，啃猪草，啃草根，啃火砖，啃耗子，大人啃小人，活人啃死人，总之见啥都啃，管他啃得啃不得，啃不啃得动，个个被啃成大脚杆，个个被啃成皮包骨头，个个啃得死去活来，最后不计其数的人到阴曹地府你啃我我啃你。六六年两个派别的武斗更是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听六哥谈起，邮电校生药厂你死我活两大阵营甚至动用了马克沁重机枪，真刀真枪从睁眼干到永远睁不开眼，将三家村这个鸡犬桑麻的乡村推到了池鱼林木水深火热的滩头前沿。啵啵啵啵，嗒嗒嗒嗒，呯呯嘭嘭。而住在两家阵地之间哑巴堰果园里的六哥战斗打响时蛇形鳞浅销声匿迹，战斗间隙居然拿起洗脸盆生龙活虎冲出去捡子弹壳。唉，我孤陋寡闻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两元一斤黄铜出生入死的那个六哥啊，只能说全托了上苍的眷顾你还能有小命来眉飞色舞夸夸其谈大供销社十里飘香九分一个的肉包子、三牲五鼎几分一只的鸡爪子、鸡膀子、鸡卵子。手榴弹机枪子弹它可真不是你耍的火药枪冲天炮儿。一颗意外飞来的花生米就足以让玉树临风舌灿莲花的你两腿一伸鸦雀无声!七六年惶惶不可终日的地震是我变脸变色慌不择路的切身体验，所有人家都在住家附近空旷地带搭建了牛毛毡棚子，而几乎所有明哲保身的人家每天都禅精竭虑孳孳不倦重复上演着鸡飞狗跳莫须有的闹剧。通宵达旦没完没了在茅草棚和地震棚之间疲于奔命。快跑，地震了!赶紧赶紧，地震又来了!快跑啊，要垮啦!快跑，老子不跑了，跑逑不动了。从最先的风声鹤唳脚底生风到最后听天由命麻木不仁爱怎么怎么好了。八一年的洪水几乎淹没了整个三家村粮田，那年我是端起戳箕在窑坝子周围一片齐大腿根汪洋里戳鱼。八一年的安顺桥事件简直耸人听闻惊心丧魄!传闻是这样的，一个悍妇一个猛男在安顺桥上为鸡毛蒜皮男女授受不亲置若罔闻不成体统扭打一起，一圈子人居心叵测推波助澜，丧心病狂那女人居然用剪刀剪下了那倒霉男人的命根子，安顺桥在搅海翻天的洪水猛兽中瞬间轰然倒塌。唯恐天下太平的、让天下不太平的全给老子喂鲨鱼!居心叵测的，苦心经营的，寻死觅活的，幸灾乐祸的全给老子一锅端!事件告诉了事件讲述人，不要没事找事瞎起哄看什么热闹，不要去招惹那些蛇蝎心肠头昏脑热的妇道人家，更不要搧阴风点鬼火害人害己，事件同时警醒了没有眼水的我自己，洪水来了的时候还惦记着山珍野味那些事真他娘的傻到了家。一阵突入其来骏波虎浪过后，指不定谁就活吞了谁。就像三家村电影里的旁白，历史的经验反复告诫我们，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

三家村占据了我生命历程起初的全部。那里有母亲负责保管、晒收粮食的晒坝，那里有父亲木人石心行色匆匆的身影，那里也有我为之努力奋斗过的小学堂。在那里我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学期戴帽初中参加了两次小升初毕业考试，最终不孚众望以相同的战绩去到了上次毕业分配那家方园里最令所有家长灰心丧气的工农兵中学。我至今依然清晰记得那个失魂落魄的日子，我今生今世挥之不去那个细雨蒙蒙的晌午，当我第二次孤独地站在三家村小学空无一人的舞台前面对未能随了母亲夙愿的127分时，雨水、汗水股股交织，顺着忽冷忽热的脸颊流淌进领口、肚皮，直到浸透整个衣衫，我一抓一把早已模糊视线的脸上已经很难再分得清那到底是失望透顶的股股泪水，还是仿佛被谁搁进把把盐巴的瓢瓢雨水!索性的是母亲这次并没有坚持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固执，那不然和老师一般长的胡须就读花小那将是以怎么样子的尴尬面对小学堂里好奇尚异的伢子!又如何才能做到无动于衷一天四次往返于蜚短流长的杀猪房三家村?呵呵，降班头儿。呵呵，老班长。呵呵，读了几十年的小学生我一直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就非得强人所难逼迫自己一而再自不量力去冲刺我无心恋战的川师附中。是不是进了附中每月的肉票、搭伙证就会多领上几份，甚至冰糕、糖果、电影票也可以免费去领，执牛耳者十二路免费不搭白不搭?家里那位这个国重点高中毕业的敲敲儿精除了学习国士无双。真是不知大人嘴里商品粮四个兜稳操胜券那个重点中学到底高明在哪里?

包括小学堂的同学、母亲、每一位社员都把窑坝子花果小学附近地界统称为三家村。至于甲乙丙丁尽管天马行空。如果有哪位先生太太每天在那里免费给穷人发糖发粮，我们都住三家村，我们祖上的祖上都属于三家村嫡传。实际上在我就读三家村小学时，除学校里居家洪校长，学校外周命芳老师外，生产队其他人家的茅草棚子相距甚远。三家村对我而言就意味着生产队。在三家村土地上能够呼风唤雨的人家就是我常常过去家里玩耍百鸟朝凤的队长邝大爷。如果说三家村地界上金玉满堂冯姓大家族不可小觑，那么人中骐骥得才兼备邝大爷在沙河堡方圆里的能量任何人家任何单位也绝不敢低估。一呼百诺应者云集就是他的威望，他的强大号召力。用宅心仁厚爱民如子雄才大略韬光养晦来赞誉这位机敏的贤人再恰当不过。在他家里我受宠若惊享受过一次座上嘉宾的热情款待。那是刚复员回家邝家二哥受命专门为我渥在面条碗底的两个土鸡蛋。我甚至清晰记得当时的场景，一筷子掀开碗底热气腾腾香气氤氲煎鸡蛋时我一时竟然不知所可，家里几位弟子眼巴巴望着我碗里香喷喷的鸡蛋食指大动惊羡不已。那一次大人无己的关怀我一直铭感五内拳拳服膺。那是我对地地道道三家村人冰壶玉尺襟怀磊落有幸受之的幸福体验。三家村人的情怀烂漫如朝霞，三家村人的胸襟莹白如璞玉。

甘之若饴的社员，不屈不挠的精神，不忮不求的态度，与人为善的风情，让我更乐意接受这个富有浓郁乡村气息蕴含神奇农耕色彩土里土气的称谓，三家村。我也非常愿意在这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戴帽班里直接戴到农大毕业。真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戴帽班仅仅维持了一年半途而废。让人正可以为初中生长胡子很正常名正言顺自圆其说花小第一顶帽子不知何故被谁揭了去。每每被好事之徒别有用心问及为什么会比他们大上两岁，最有力现身说法的例子就是家里那位被拔苗助长早启蒙成胸无点墨的敲敲儿精。啥子吚吚哑哑语无伦次没得书包重的黄口小儿惨无人道把别个丢学校多来米发加减乘除，简直是鬼迷心窍害人不浅!我是恰到好处九岁那个年龄才报名读的书。哈哈，害人不浅的敲敲儿精，恰到好处的我自己，再没有比这个更令人心悦诚服无懈可击的理由。

福敏是三家村小学堂里我情投意合的学友，是我从戴帽班空降接管政权尔后其貌不扬的阔佬，他却并不是三家村人。福敏的大伯是花果大队有口皆碑的老资格干部，父亲、姐姐是花果六队的普通社员。福敏的母亲颇有商业头脑，在方圆流动人口云集的学校、单位、闹市辗转经营着花生、胡豆、甘蔗的小本生意，天赋殊姿的福敏每天晚上帮忙盘点一簸箕花花绿绿的小票子，丢下功课边心花怒放哼哼着调调整理，边不忘黑灯瞎火浑水摸鱼，一二二一二一一二边数边裹成一团往帽沿、衣兜里狂塞。而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这位不言不语的同学老实巴交，却不想六韬三略机动灵活。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揣揣揣。顺带给你提个醒，包尖就是鸡界他独一无二鼎鼎大名的称号，倘若仗着牛高马大傲睨一世气焰熏天，后果不言而喻，马蜂蜇上你充其量半死不活，如若被包尖打上一火的话注定是九死一生悔之不及，再被他另一位全天候哥们儿弹簧屁股上弹上一下，必然是九霄云外灰飞烟灭。甭怪我没提醒过你。包尖弹簧相与为一所向披靡，即使你一向目中无人对外号称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亚洲第一铁公鸡!

光光全名刘光成，距离石灰桥五十米粮机厂后墙根竹林攀那片大房子住家，是斑竹三队我四五个同学中一位与众不同的学友。一位一年四季挂着眼屎不修边幅慢条斯理的老爷子，天塌下来也是别人的天，管我光光鸟事。该一步三摇绝不会一步登天。迟到、早退、旷课那些别人眼里诚惶诚恐万劫不复对他卵大点事。准了时辰才是怪事。作业心血来潮抄上半截留下多数，考试爱做不做，考糊了不过拳头唾沫而已。除了老虎凳未必你花小的侩子手敢提盒子炮弄人?与黄雀奇计赖德辉、秋风黑脸吕习章、八面来风李贵生相比光光显得更为活脱、松爽。标准雪域高原打扮的光光军大衣、军帽、大头皮鞋，一双充满喜悦的小眼睛像被老天有意凿刻在额头下的一条驺纹。一条缝一年四季很难有打开来的时候。一条缝走路，一条缝啃香香，一条缝开玩笑，一条缝听课，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专心致志听课还是心不在焉听天书，嘴角还牵着一条长长的线。你怒火中烧呲目发指他依然弯弯月亮般一条缝高兴着叻。你怒不可遏连打带踢，哪怕被揪成猴屁股依然是喜气洋洋蜂蜇般一条缝。一条缝哪一天终于被老师的苦口婆心所感召，一条缝第二天翻脸不认课堂上又说又笑。一条缝再次信誓旦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条缝最终其痒难耐欲盖弥彰。请家长?笑话!威胁别人百试不爽，他光光天生孤家寡人，对，就是孙猴子那样五百年前一颗石头里蹦出来的!那年小学毕业考试，午饭在万年场老街上唯一一个客人寥寥的老倌子，无意瞅到隔桌的他，一幅久经沙场老江湖般只脚踏在条凳上，一条缝第一次被佳肴美馔一吞为快的欲望点亮为两盆熊熊燃烧的火焰。旁若无人豪气的点上了足足两大份蒸肥肠一碗又一碗白米干饭，放饭流歠，胡吃海喝，四海皆空，目无余子。与少见多怪埳井之蛙某判若两人。狗日的，哪里来的胆子，哪里啖的票子?唉，财大气粗两份肥肠的阔佬光光，肘见踵决五毛票子的穷光蛋我自己，我不卑不亢蓦然风雨凄凄的人生真是到了伤痕累累了无生趣!大队长真是白干了!

小学堂体育、课外活动的场所就是生产队这个唯一的晒坝，不分农忙农闲。除了成群结队东游西荡的追梦人，就是种种类类即兴发挥的趣味，女娃儿无外乎跳房闲聊，相比之下男娃儿几乎都参与到林林总总的赌博。类似打弹子，按包工，推铁环，铲牛牛儿，炉子冲，除赌上身家仅有的，最大的赌注就是小贩摊子上一分几分的美食，一杯米花儿可以上天入地更可以斗鲨斗鸡。更多的人喜欢搧烟盒糖纸豆腐干，或者打窝儿。而打窝儿对哥子那波背兜帮说来，只要过年必赌。哪家一个水泥坝子或者任意一片空旷平整的地势，各家出相同的硬币，撒在两条距离几米的平行线內，一个四四方方中间有孔半掌宽的铁片就是富贵在天的道具。按麻麻喂或者拾拳儿来的顺序，

站在身前划线外用道具击打另一条线內的硬币，击出线条的归属自己，断档换人，直到本轮硬币花落各家。鹿死谁手，听天由命。大不了明天起在五厘一斤的牛草里起砍。装几个鹅卵石，装头水牛进切的话除此之外难道你就不会相机行事在所谓的废铜烂铁里大做文章?好的，敲碎了再抹上泥巴它就不可以被称为破烂?曰!

二哥是三家村土地上我少有接触几户里如指诸掌的人家。和二哥的交道始于十来岁，甚至还要更早一些，是来去自如不需要客套的兄弟情分。二哥人情练达，悃愊无华，乐于助人，在年青人当中很有凝聚力。二哥和兄弟咪咪常常主动到家里来帮忙，家里每次翻新旧房用的泥砖都是他兄弟俩抽空过来打的。二哥特别爱笑的兄弟咪咪不知何种缘故，生产队老老少少都背地里喊他米斯特。二哥家房屋的结构在农村里并不多见，篱笆夹壁，谷草顶子。只是摇摇欲坠，危于累卵，哪怕一场稍大的风也一定会掀起满天草屑。房无片瓦，一无长物就是二哥家最真实的写照。尽管一寒如此，你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乐观、豁达，他甚至从碗柜里翻出来半碗胡豆炒了请我。聚精会神和我拉起来家常。

二哥的大智慧是毋庸置疑的，供销社的号票对他兄弟俩说来信手涂鸦。只要有票子，别说嘎嘎、桃酥、洋碱、肥皂、云腿、火腿、飞毛腿，就是凤凰、永久、红灯、熊猫、勃朗宁分分钟搞回家。你有滴水不漏的绝活，他就有见招拆招的手艺，你五天作废一次号票，他就不会星期翻新一次组合，只要是数字游戏就绝不能难为了他。其实二哥也有失意，三元的票子都敢麻起胆子涂鸦，为啥子就没想过画几张电影票捞稍，最令他懊恼的是为啥子你供销社就独独不能凭婆娘票平价或者免费供应个把几个婆娘呢?一个正儿八经鸿案鹿车相敬如宾，其他全部给老子变牛变马生产队大挣工分!

和兄弟咪咪相依为命二十几年里，他也不是没想过花前月下郎婚女嫁那档子事，虽然谈不上坐怀不乱也绝不至于抱到开干。盗亦有道，情以何堪?对一文不名还一杆子牛脾气的二哥说来，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还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好了。没吃过猪肉老子还没有见过猪跑?没得反倒还还省了心!尽待天假良缘，岂能缘木求鱼。再说了生产队打光棍的又不独此一家。你看不起他，未必他就看得起你羊狠狼贪欲壑难填的东西?他就傻得来随便哪里哗啦个女人回来和自己抢稀饭?那等倒瓜不精的事谁爱干干!老子就不信了!离了女人会死!赌咒发誓这辈子坚决做花果一队贞洁烈男，老死不出闺阁!就是西施样的抬上聘礼开起中吉普过来娶都不得嫁!

二哥不打牌、不抽烟、不喝酒，只要是花钱的不良消遣绝不沾染。是我眼里生产队难得的有志青年，令人执鞭随镫满腹经纶却虚怀若谷的扁挂高手。与街头那些逑钱没得一个，天天登登儿宝、夜夜十点儿半、火车满嘴跑、牛皮吹上天、芙蓉勉强抽、经济不断杆的痞子判若两人。虽然身怀绝技却绝非气充志骄，拒人千里。他出门绝不会像公社干过几天助理的小T，裹床铺盖，披张脸帕牵强为小隐于野的绝世高手。一双供销社买的泡沫凉鞋，军裤，白衬衣光明正大走田坎!老子就不相信哑巴堰会突然蹿出个忍者扭到比武不准挣工分!单凭外貌你一定会以为文质彬彬的他是一位怀才不遇的文化人，或者荒郊野岭瓮天之见的一介布丁。二哥的身手在年青人中间是远近闻名的，呼呼一趟南拳下来，金钟铁布固若金汤，就是一个只看得见影子极速旋转移动的脱粒机，见啥脱啥，近谁灭谁，在三家村所有武者当中出类拔萃不出其右。听他们说等闲几位是根本近不得身的。倘若二哥气功失了手，咪咪的猴拳或者螳螂爪一定让你遍体鳞伤生不如死。螳螂爪的高明之处就在出其不意的挠、点功夫。绝不是对付格蚤臭虫挠痒痒你以为的那么简单，那个都可以称为功夫?一元钱一把的痒痒挠捏起你可以称霸舞林!点正了穴位生产队无非再多出来一个哑巴。怪不得谁，你又不是甘愿为他画眉毛眨眼睛的风骚女人，没事招惹毛焦火辣的他干嘛?二哥眼睛小小的，弯成半牙月亮，长得白白净净，说话斯斯文文，与非洲色兄弟强烈反差。与其他人家不同二哥历来不喂猪，也不会随李老大一帮半大青年四处照黄鳝、捉鱼、割草。住大鱼大肉哑巴堰苹果园中的他们真是不知是哪来辈子修来的福份，还有必要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割卵的草喂卵的猪!上学、放学路过他门前不管有人没人我都会去院子里逛上一圈，很喜欢他家门前草堆里呼呼大睡那条白白净净的白狗。除了生产队瘟猪肉外就没见他熬过一次杀猪房买来的蓝标肉，倒是在他家里啖过一次红烧狗肉。一次过去请教武功时，二哥正院子里一块门板上叉开双腿兴致勃勃剐一条大狗，只看大刀阔斧轻车熟路的举动必定不是第一次。而且忖度在饭桌上意外得到证实。让人很是落寞，居然背到兄弟吃独食!几位旁边心急火燎的主早已按耐不住四下里张罗开来，拾柴，生火，打下手。一个劲嚷嚷下锅，下锅，下锅!生怕到手的狗肉飞了哪里去，或者二哥突然改变今天打牙祭的主意。还没来得及洗涮，被抢了去，啪啪啪啪门板上几刀砍成几大块，丢锅里，咪咪，给老子有好大火烧好大!葱姜蒜豆瓣一应俱全呼啦抽锅里，半小时开饭!管他生的熟的，红的白的，没得吃的才那么多鬼过场，边煮边捞，边捞边吃，边吃边抢。那个破了一个口子大铁锅里咕噜咕噜热气腾腾，沸水飞溅，眼疾手快生吞活剥的场面历历在目。呼呼的火苗蹿出灶门快点燃茅草棚子，哪有精力管房子还是卵子，一圈子人围住铁锅生抢豪夺，啧啧称奇。一块大骨头两个人逮到扯，扯不脱刀砍，砍不断正好老子一个人啃!锅边挤作一团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津津有味，大快朵颐。一百度算啥子，就是一千度炼钢炉老子照样捞起来就吞!撑过头了旁边放，边放边啃!五味俱全!二哥家最出风头的设计就是第一厕所、厨房二合为一，不用呼之欲出时抱起肚皮满院子狗急跳墙。

干爹是老大的干爹，我出生前三家村土地上烧香磕头仪拜而为的长辈，理所当然也成为了我们兄弟仨的干爹。干爹的住家正对教仪器厂围墙外我们常常过去洗澡捉鱼照黄鳝的闸门五十米，背依高坡上生产队偌大一个苹果园。一条来回必经的果园小路旁独独一栋红洋瓦房主人姓吴，二女儿我小学同学吴某君。干爹住处是生产队社员包括蔡队长泥巴房子连甍接栋圈作的长方形天井大院子。靠吴家最高一家屋旁留有供人进出的狭窄通道，男主人李育光，大儿子我小学同学。院落里十来户人家不尽是蔡姓，不尽沾亲带故，粗茶淡饭，村酒野蔬，白屋寒门，不名一钱却出奇一致的窘迫。除老大信用社老四读大学外体弱多病的干妈和老实本分的三哥是生产队社员。听父母说干爹是成都花木公司的一位书记。可是干爹的家里你丝毫体会不到干部的优越性。甚至他家里比较起上雨旁风二哥家徒四壁的茅草棚子更为寒酸，茅茨土阶上漏下湿不经风雨。即使有亮瓦堂屋、卧室里也伸手不见五指，木板谷草大床上的蚊帐巾巾绺绺，不如不挂，黢黑的厨房比较起二哥一个瓶子半碗盐的灶台更破烂更简陋。厨房和堂屋的屋檐即使是五年级的我要进门也得佝偻腰身。室内的摆设倘若可以算得上家具来计数的话，就是那张同茅草棚子同等不堪一击的黑木板方桌，缺胳膊少腿四张长条凳。每年春节干爹一家子会过来拜年，同样我们也会到那里去作为礼数的回访。一年四季中山装笔挺、整洁的干爹寡言少语，即使喝酒也是同父亲一般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你斟我酌，干净利落。见面每人一张一元崭新的票子就是干爹对干儿子十几年亘古不变的关爱。一心为公，两袖清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我们这位几十年如一日凡事亲力亲为捞裤腿挽衣袖本色示人的干部干爹。他无愧于他平凡而又崇高的称谓，他无愧于我们心目中最优秀劳动人民代表的榜样，他无愧于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书记。

三家村距离上沙河堡三岔口三里路，在本地农村人家心中的感情与同样古老的沙河堡旗鼓相当难分伯仲。三家村是哺育希望的小小摇篮，沙河堡是梦想成真的最终所在。三家村小学和生产队晒坝相隔一条水泥路，却是判若云泥的两个世界。绝大多数小学老师也是本乡本土的农民，也有人手一份的自留地，也见过他们中的几位挖地培土挑粪浇园，然而他们却享受着令所有农村人家羡慕不风不雨枕稳衾温的优裕生活。对于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民说来除了惭凫企鹤醋海翻波又能怎么样?实际上在我就读花小前它并不是四合院，规模也要小很多，学校坝子中间有棵很大的老槐树。它既是花果大队也是方圆几公里除沙小外唯一一所民办小学校，斑竹、邮电校、生药厂、新村、沙河堡的部分适龄儿童也根据路程远近选择到这里读书。一直以来花小都是敲铁钟上下课，只是声音更尖利，局促。学校的老师不是很在意钟声，也不是很在意口碑，多数和街头居民做派一个模样，轻易不会和农民打交道，除了他们格外上心的家访。言谈举止间处处彰显出高人一等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对于司空见惯的拖堂，即使咬牙切齿你也只能伏低做小逆来顺受，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蚍蜉撼树那套把戏在花小行不通，只会作茧自缚连累大家惹来更大的麻烦。用心良苦的他不同样是在牺牲自己的业余时间陪太子攻书，嘴巴说得起茧子，对一群读望天书混寿愿的混混说来纯粹就是对牛弹琴，你说你的，他惦记他的，不可雕琢的朽木不知早吃晚吃或者吃与不吃饭有好大关系!白费了那29.5斤口粮!隔壁黄大爷做事可是一板一眼，你雕不雕，磨不磨与他逑关系，只要不影响他的工分，十二点保证准时敲响三呼万岁那口大铁钟。羡慕大铁钟号令的社员们，至少他们每天两趟歇班、下班不会被人蛮横跋扈随心所欲拖堂，而且中午十二点半可以准时准点收听到生产队为家户人家接通的评书联播。

作为资深学子，金戈铁马抗战了七年小学的老战士，何止他们，就是那帮园丁翘一下屁股打算屙什么屎大家心知肚明，不拖死你怕是要飞上天!对于屡教不改带头闹事的坚决镇压!没得啥子苦口婆心的说道，黄金条子出好人!啥子法西斯，啥子沙文主义，牛就是鞭子抽顺的，筋不捋就会麻木。老子今天就青天白日给你来盘法西斯!敲脑壳，铲耳屎，揪脸皮，扯耳朵，正好给你娃长长记性，营养营养个头!小学堂的盆友可以称得上无话不谈的兄弟，对绝大多数混子说来大冬天舍得牺牲萨拉热窝起大早到学校续寝就是为躲家务劳动。不读书的下场和长年不知有哪点区别，不说欺负你耍锄头舞尿桶，割草你总该会噻，五厘一斤，给老子割五元钱再吃饭!你那点自欺欺人的小心思谁还不了解谁，学习，去学校就是凑热闹，找乐子，招风惹草，无是生非。从哑巴堰到八一农场，从董家山到高店子，从花小到狮子山，从沙河堡到九眼桥，哪次偷水果少得了你，哪个堰塘你没有板过涎，那次该露脸你浮过面，哪次被老师表扬的先进工作者里少得了你的身影?蟾宫折桂非你莫属!给老子装疯眉翘读啥子书，最佳金鸡奖得主少了你真是让人惋惜!

三家村对他们而言就是骨软筋酥飘飘欲仙的避风港。老子这辈子直接这里读到退休!

母亲在窑坝子担任保管员，兼晒收组成员，农忙和双抢季节除中午外很难准时回家。运动叠起的各种大小会总会耗去你宝贵的休息时间。十七岁成为积极分子的母亲真正做到了党指到哪里打到哪里，只要是组织安排的工作无条件执行。从花果八队调到哑巴堰区伙食团再到保管室，李老大几经辗转委托人家照看。农忙时节最头痛的就是偏东雨，来无影去无踪，很难防范，耍起脾气来一天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为了和老天抢时间，还常常带头下田抢收谷子，下班时间东奔西跑社员家里调解矛盾、纠纷，或者把生产队额外照顾五保户的份额悄悄送家里去。除了因为冯大明哑巴堰坎边跑去跑来没完没了，社员还常常闹到家里来，热心肠的母亲又总是因为肩上的责任有求必应。哪家出现矛盾总是第一时间化解，哪里出现恃强凌弱称王称霸敢于当面锣对面鼓直言不讳伸张正义。常常是刚端好碗门外就有人大呼小叫，要么两口子为离婚寻死觅活又哭又闹，要么哪个歪人把哪个收拾了，哪家的鸡很可能被哪个屁儿比煤黑的下了药，哪个没日没夜的工分比哪个好吃懒做的还低清醒的人也给你闹糊涂，你还得饿起肚皮耐心细致一一开导。冯大明是我随着母亲往哑巴堰跑得最多的一个，其次就是胡娃儿，一段时间因为离婚天天吵到家里来，好说歹说他婆娘就是躺地下耍浑。经过不厌其烦多次调解后得以重归于好。还有就是某老五打婆娘。牛高马大某老五的脾气生产队多数人唯恐避之不及，母亲却敢于正颜厉色明辨黑白。不大一个保管员既掌管着生产队农副业每一笔实物、账目收支，又得田间地头跑前跑后，以保证每一粒公粮及时入库。还得为张三李四鸡毛蒜皮劳碌奔波，东家西家裁断家务。居然为分家正晌午时分一大家子跑家里来七嘴八舌坐饭桌上掰扯道理!大家到底还吃不吃饭，还喂不喂猪，还读不读书，还上不上班?为了把粮食、蔬菜、瓜果等等第一时间分配到每一位社员手里，没日没夜受累挨饿更是家常便饭。哪里还有时间顾忌家里三个小孩。这个妇女队长当得来快成了总理。

窑坝子就是生产队晒坝，长方形三合土地面，面积大约一千平方，是周围我亲眼见过任意一个晒坝的三倍以上。矗立于晒坝边缘气势雄伟的农业学大寨宣传碑是显著区别于其他生产队标志性建筑。生产队办公室，电磨房，保管室平行横卧坝子一整条边界，垂直于花果小学，建筑面积不小于一千五百平方，与后面农机、农具库房构成四合院。管铁钟的黄大爷居住其中两间。黄树彬黄大爷接近六十，五保户，身子单薄，个头矮小，一只腿有些跛，手扶拐杖，一双眼睛甲亢般鼓鼓的。打钟带守保管室、农机库房是生产队对他的特殊照顾。而我口渴了几乎都是让母亲带着到他那里水缸要生水喝。鼓得快要撑破眼眶的一双电眼盯住你一言不发不急不慢来回转着圈子看，让人毛骨悚然手足无措。常常被迫把整个脸埋瓜瓢里一通狂灌丢下开飚!如果不是母亲陪同我绝对不至于狂妄到敢独自前往。令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是，后门口两米远接近五米高度木架子上的大铁中，他上下却出奇的利索。我曾经实图摸上去过，不到一半的高度上整个腿肚子直哆嗦不听使唤。他每天的任务几乎就是抱着一只座钟准时敲打上下班钟点。四合院大门正对花果小学大门。库房背面是小学老师周命芳住宅，周老师家出口正对小学办公室后墙生产队香草提炼场，几根柱头支撑起来简易瓦房，下面一个废弃的大灶台，高烟窗，几堆很高的谷草垛，下课可以过去爬草垛，翻房梁。花果小学布局非常简单，一扇双开铁栅栏门关尽，进门左边的厕所邋遢透顶无处下脚。十几间教室呈标准四合院格局，一色坑坑洼洼三合土地面，青砖小瓦房。各个年级几乎都是两个班，每个班学生五十左右，整个学校教师十数名，百分之九十以上来自花果大队。偌大的天井却是泥土坝子，面积三百平方，一左一右两个水泥乒乓球台，教师办公室一间三十平米，三角形铁钟挂在办公室门外屋檐上。好几间靠角落的教室会漏雨，下暴雨如果不往外舀水里面会淌成水塘，上下课以铁钟为令。下雨就成为了这座土地庙里各位贫僧心中念念有词的幸事，可以不读书舀上一整天，最好舀到下下年直接毕业!后来在四合院外面靠成渝马路边新建了四间水泥条子墙小瓦房，毕业那年搬那里读了一年。学校的旅游出行全部邮电校出车，而这种召之即来的邻里关系全靠平日里生产队下大力气维系。分啥都会有他们领导一份。其他生产队只管源源不断输送学子过来却不负担一分额外花销，更不会主动提出摊派，仿佛你花果一队堆金积玉理所当然仗义疏财。然而匪夷所思的尴尬却是到头来社员去看电影它却分金掰两判若两人。才不管你千金邻居花果一队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陡沟河，龙潭寺，统统买票!大人两毛五，小孩一毛五，少一个子儿飞起来咬人!他眼睛里除了他自己大哥，其他等量齐观，不屑一顾!

花果一队是花果大队中唯一一个大跃进时期由三个小队组成的联合队，七十年代成员众达800余，户数近200。面积是其他队的两到三倍，也是全辖唯一一个种植水果品种最为丰富，覆盖最为辽阔的生产队，在金牛区所有生产队中独树一帜蜚声在外，人们美其名曰花果山。苹果、梨子、水蜜桃、橘子，大大小小的果园辐射到生产队各个角落。具体分布如下，邮电校內和大门外不下五百棵梨子树，罐罐窑三岔口顺路一个弧形梨子园不下五百棵，胡三合胡大爷房前屋后是最小的苹果园，不下三百棵树。哑巴堰这片最大的苹果园足足有千棵树，同学张代华住家旁边苹果园阡陌纵横难以数计绝不亚于哑巴堰。紧邻花果五队一大片几百棵梨子树，生药厂与打靶场围墙夹角地带梨子园不知规模，打靶场大门外几百棵蜜桔，董家山几百棵水蜜桃，这种构成、这个规模即使在以后若干年我所知晓的公社里也绝对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大大小小果园累计果木不下五千棵，品种应有尽有。以成渝马路为枢纽，更有四通八达的道路网覆盖生产队各个角落，脚不沾泥可以把蔬菜运送到四面八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优势。生产队的麦子留存搅面房创副业收入占绝大部分，其余按人头分配，谷子除留种子外全部分给社员，果、鱼作为最具潜力的绝对副业是创造工分增值最有效的途径，必须外卖大部分，小部分和其他农产品一样，见者有份，一视同仁。与自己后来误打误撞参与其中分脸帕、台灯的信用社比较起来，生产队对社员真正谈得上知冷着热体恤有加!慷慨输将，仁至义尽。

作为一个菜蔬队，副业却占据生产队总收入半壁江山，而且在附近几个大队中高居翘楚，这不能不说这个领导集体真正谈得上远见卓识目光如炬。敢于吐故纳新标新立异，绝非普通人家智慧所及。为社员家庭日常生活开销创造福利的养猪场尽人皆知，小猪仔赊给社员，肥猪出栏支付成本。大小猪只从不外卖，平时隔三差五杀瘟猪，逢年过节杀老母猪悉数分配社员。自己的副业，自己的社员，瘟猪、母猪、蜘蛛还不是一句话而已。在全民三月不知肉味的年代这难道不足以颂扬为知疼着热关怀备至?这难道还称不上行侠仗义义薄云天?还能找得出哪一家可以被超然为大大落落，洒洒脱脱?无论门前的成渝路还是邮电校、生药厂的选址新建哪里少得了生产队舍己成人披肝糜胃，哪里缺得了社员们一锄一锄一挑一挑一手一脚一心一意?哪里少得了他们高风亮节不计得失?唉!邮电校，一个上楼去梯以怨报德的典范，看你场电影为什么就分斤掰两锱珠必较!哪里就会有如此这种算盘脑袋令人发指为人处世的道理?只有憨头憨脑心底无私的社员们才干得出来这等成人之美施恩不报受人算计却不计前嫌一笑抿恩仇买票翻墙的傻事。

哑巴堰总是临近年关才会请人打捞，干部、社员、五保、军人按人头均分，没得按资排辈论功行赏那套说辞。对社员说来无疑为接踵而至的年关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沙河堡邮电局旁边和邮电校大门外两家搅面房既解决了部分弱劳力就业，同时为生产队创造了稳定的副业收入。粮机厂对门花果小食店每年的纯收入占据生产队整个收入一半，旁边大茶馆、锅盔作坊与搅面房、饭店相辅相成珠联璧合，既解决部分贫困弱势家庭人口再就业高回报又稳打稳赢为生产队开源节流增收减支。在这样一个励精图治领导集体英明领导下，在全体干部社员共同努力下，奠定了花果一队在整个花果大队中牢不可破领头羊地位。也是其他生产队比拼赶超的楷模。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自始至终倍感荣耀!

发布时间：2023-01-11 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