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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与Echo聊天，无意中忆起小时候的校园时光，我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一幕遗忘已久的影像：
某一个下午，老师两手空空走进教室，言笑晏晏：“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就玩一个游戏。”话音刚落，教室里便炸开了锅，欢呼声此起彼伏。老师含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每人取出一张白纸，一支笔，十分钟，写下你们的十个梦想。”在一阵沙沙的纸笔摩擦声和交头接耳细细碎碎的交谈声中，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这些满载着梦想的白纸，从最后一排的同学起，一个接一个往前递，再由第一排的同学郑重地交到老师手里。老师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又从中抽出几个代表性的梦想念了出来，类似如“世界和平”、、“拯救世界”、“为中华之崛起”、“名满天下”、“独身主义”、“流浪主义”等等崇高得能托起整个地球的灵魂，又天花乱坠到触不着边际的美好愿望。因为是匿名制，老师每念出一个梦想，淘气些的男同学左右观望，指指点点，戏弄嬉笑，羞涩些的同学满不好意思低垂着脑袋，平时总是闷不吭声性格内向的同学不知所措涨红了脸，也有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好好好同学。
游戏进行到第二轮，老师依然笑容盈盈，让同学们再取出一张白纸，这一次，做选择题，“从刚刚写下的十个梦想里，删掉五个，留下五个，五分钟后，交上来！”这一次显然没有了第一次闹闹哄哄的场面，决断些的同学很快便做出了选择，患有选择恐惧症的同学开始眉头紧锁，咬着笔头。五分钟后，老师大致过目了一遍，仍是抽出了几个梦想念了出来：“飞行员”、“科学家”、“作家”、“医生”、“教师”……同学们听后各自在心底揣摩猜测又各自含笑不语。
“第三轮”，此时同学们开始神色凝重，面露难色，教室里鸦雀无声，老师从左排到右排，从前排到后排，依次扫描过每一个人的面庞，良久，才开口：“同学们，选择吧，只能留下两个，选好了就交到讲台上！”老师说完后便离开了教室，教室里先是唉声叹气一片，很快就沉默安静下来。有的同学拿起草稿纸写写划划精算权衡，有的同学搔首抓头只差没把头发扯断，有的同学急得在桌底下跺脚，有的同学直接趴在课桌上眯着眼沉思，也有个别同学眉开眼笑盯着他人发窘的模样直摇头叹息。
“你实现了那时留下来的梦想吗？”事隔十几年后，我依然很好奇Echo的选择。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她发过来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我已经记不起来留下了哪两个梦想了。”“你呢？”她接着反问道。
“我都不记得我写了什么鬼样子的十个梦想！”我发过去一个撇嘴哼哼的表情。
“我记得老师最后念出来的两个梦想是‘一个死生契阔执手到老的爱人’和‘一份体面稳定高薪酬的工作’，这应该就是大部分同学留下来的选择吧！”
“嗯。应该就是了。”
我与Echo的这一次聊天，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停顿后，各自放下了手机。大概又因各自怀着心事，此事再未被提起。
近日，夜里总是睡得不安稳，睡得闹腾的缘由还是夜里总是有梦境来搅扰，醒来后最清晰的一个梦境便是：在一个感觉很熟悉的教室里，有一位貌似很熟悉的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圆圈，在圆圈的右内侧写下了追求两个字，接着在圆圈的左内侧写下了爱情两个字，然后叫同学们上去画比例分布图，轮到我时，我悄悄地拿起黑板刷，将圆圈左内侧的爱情两个字轻轻擦拭干净，老师望着我微笑，接着拿起粉笔重新写下了爱情两个字，在他放下粉笔时，我再次擦掉了爱情两个字，老师沉思了几秒，拍了拍我肩膀，第三次写下了爱情两个字，这次我没等他放下粉笔，就急忙擦掉了爱情两个字，底下的同学哄堂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一个很尖锐的男声：“老师，她对这两个字有恨啦！”画面在这一个声音后戛然消失，直到清晨时我被闹钟吵醒，梦里都是漆黑的一片空无。
我费了很长时间去思考梦里的影像，尤其是最后那个突兀的男声，惶惶惑惑，一次次否定后再肯定，肯定了又否定。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愿望的达成。”那个男声，究竟又隐藏着我怎样的愿望呢？
发布时间：2019-06-10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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