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邻居可能不是人

　　隔壁新搬来一男的，平头，戴副眼镜，看上去40多岁，见到人喜欢笑，嘴角上扬，无声的笑，我见到他也是象征性地点点头，他见到每个人永远都是那副表情。

　　他没老婆，家里永远都是他一个人，没有见过他买菜，也没见他的家里有什么人来做客，没见他和什么人说过话，他好像是上夜班的，凌晨12点过后就听见他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又吱呀一声关了。

　　我是个夜猫子，喜欢玩网游，通常不知不觉地玩到凌晨1，2点是常有的事。

　　有天深夜，他家的门又吱呀一声开了，然后又吱呀一声关了，我知道是他回来了，我心想这个人生活倒很规律。这时候有人敲我家门，我很奇怪，这么晚了是什么鬼东西会跑过来敲人家家的门。

　　去开门吓了我一大跳，倒不是看见什么女鬼啊，尸体啊，鲜血啊这些的，这个奇怪的男邻居光着上身，只穿件单薄的灰色棉毛裤，现在零下4,5度，他就不怕冷吗，这个人骨瘦如柴，除了皮就是骨头了，那颗脑袋摇摇晃晃地架在脖子上真让人担心它会不会掉下来。

　　说实话，我有点怕这个人，我怀疑他精神不正常。

　　他见到我很友善地笑了笑，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我家上不了网，能不能借你的电脑用用，很急。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好像是抽了几十年的烟才会有这样的声音。

　　我想拒绝，可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拒绝他，于是我就把他让进了屋，我随口说：你不冷吗?

　　他咳了咳嗓子，很淡定地说：不冷。

　　他坐在电脑椅上，递了根烟给我，我一惊，突然浑身冒冷汗，这个人是从哪里把烟掏出来的?全身上下除了一条棉毛裤哪里有能装烟的地方呢，难道是从裤裆里掏烟的?

　　我没接，他自己把烟点上然后用那根细长的手指夹住。他很熟练的进入了一个论坛，里面尽是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图片，车祸死的，脑袋搬家的，被烧死的，肠子外露的

　　他对这些图片格外垂青，对着它们凝视很久，一张张地图片另存为保存到桌面上，看完之后对我说：我回家拿下U盘。

　　我问他你怎么喜欢看这些图片，他很平静地说：没事看着玩，谢谢你，我回去了。

　　他走之后我发现刚刚那根香烟他一口都没抽，一根长长的烟灰躺在那里，香烟的牌子我也没有见过

　　我把他刚刚下载的那些图片全部删了，我有点后悔让这样一个奇怪的人进家门。

　　正准备睡觉，发觉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我的脑子就开始回放刚刚的情景，他来敲我家门，光着上身只穿了件棉毛裤，点了一根烟没有抽，下载了一些恐怖的图片存到自己的U盘里，然后回去

　　我有个毛病，脑子里有事就睡不着，喜欢和自己较真，非得把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想出来不可，终于我想到了，他回去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吱呀开关门的声音

　　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这个人，我甚至以为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屋子就这样空了一个月。

　　有天我从单位回家拿东西，看见他家的大门敞开，很多人进进出出，一看就是装潢公司的，很多人忙里忙外，里面有个女人衣着华丽，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再订什么家用电器。

　　门口杂乱地摆放着很多东西，让我进不了家门，那个女人很有礼貌，连声说抱歉，她很客套地说以后大家都是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什么的，然后她就让那些工人把门口那些东西都给移走，我看见这些物品中有条单薄的灰色棉毛裤，不知怎么搞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是个北方女人，喜欢包饺子，非常热情，她的丈夫也和她一样热情，没事就让我去他们家吃饺子，她男人喜欢边吃饺子边喝酒，喝多了就会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多么勇猛，喜欢打抱不平，身上还有好多处伤疤都是那时候见义勇为留下来的，而我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很好相处的邻居，比那个喜欢看血腥图片的变态男好多了。

　　我面临了人生的低谷，这时候我老婆跟我提出了离婚，我们没有孩子，她净身出户，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她跟一个香港男人跑了，恰逢这时我的工作也面临瓶颈，高不成低不就，生活与工作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于是我又回到了那虚拟的网游世界中，在这虚拟的世界中我找到了一些快感，成了一个公会的会长。

　　我老婆(游戏上的)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晚上早点上线给公会一个小号过修真，我下了班就往家赶，邻居家大门紧闭，我很奇怪，平常这个时候他们家都是锅碗瓢盆的声音，还能听见他们的孩子看动画片的声音。

　　我7点打开电脑，老婆说要过修真的人还没有上线，我就无聊地到处瞎逛，等了2个多小时那人还没有上线，我有点恼火，老婆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说要不你先看看电影，等人来的时候QQ上叫你。

　　看完一部电影已经十一点多了，那人恐怕是来不了了，老婆的QQ头像也已经灰了，游戏也不在线，我给她留了言，这样的人过不了修真也是活该。

　　下线，关电脑，上床睡觉，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刚过十二点，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了

　　第二天是个周末，天很冷，像要下雪的样子，我打开电脑想看看老婆有没有留言什么的，空空如也，内心有点失望。

　　我出门买早饭，迎面撞上一个人，我呆住了，不知是不是梦没醒，他冲着我嘴角上扬，很友善地笑了笑

　　你们觉得这事靠谱吗，前一个邻居不知去向，来了一个新邻居，现在新邻居不知去向，前一个邻居又回来了

　　我脑袋里涌现出无数个问号?为什么他会突然又出现?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北方女人一家子去了什么地方?

　　我打电话给北方女人，电话接通了，可一直都没有人接，过了几天这个号因为欠费停机再也打不通了。

　　以前的日子又回来了，每晚我都能听到他开关门的声音。他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平头，戴副眼镜，喜欢笑，精瘦精瘦的。

　　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就是他话变得比以前多了，不过通常都是自言自语，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多人都对他礼让三分，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就成了我们小区里的名人。

　　小区里的保安小秦跟我比较熟了，跟我闲扯，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个人身上了，小秦说的话让我坐不住了，他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名人半夜十二点出现在小区里。

　　我说：不可能吧，几乎每天晚上十二点他才回家，把门弄的‘吱呀’作响。

　　小秦说：我倒是经常看见他晚上9点多出门，就从来没见他回来过。

　　此人神秘地让人蛋疼。

　　蛋疼的事在后面，我在电梯里遇见了他，他永远都是那副友善地笑，不过这种笑容已经让我害怕了，有个人见到你永远都是一种表情你会害怕吗?即使不害怕也会感到烦吧。

　　他突然口齿伶俐地冲着我说：我工作单位在红星机械厂。

　　我哦了一声，我纳闷他为什么和我说他的工作单位。

　　他又说：我是个供销科科长。

　　我爱理不理地敷衍着，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我：

　　他很认真地说：我的棉毛裤不见了，我回来找找看。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这人绝对有毛病，大脑不正常，除非他闲着无聊看我不顺眼耍着我玩。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父亲，我问他知不知道红星机械厂在哪里，他说红星机械厂早就倒闭了。

　　也许是我大脑不正常，我决定和这个人好好聊聊。

　　还没到12点，我把大门敞开，他只要回来我就和他好好说说话，虽然有点怕，但我发现这个人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奇怪的是，整晚他都没有出现，接连的几天他又突然消失了，据小秦说，他有天看见名人出门，然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人了。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我收到了北方女人给我发来的短信，我丈夫已经去世了。

　　电话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至于他丈夫是怎么死的，我也不便多问，我回了条短信过去，节哀顺变，生活还得继续。

　　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随便在外面吃点，回家玩游戏，和游戏上的老婆卿卿我我，我和她是这个服务器最早满级的人，装备也是全区数一数二的，很多人都羡慕我们。

　　懊恼的是今晚副本刚刷到一半停电了，拉开窗帘一看全小区都是黑压压一片，玩网游的人都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面都很窝火，坐立不安，于是我披上衣服出门准备往网吧赶，站在电梯前左等右等，两部电梯今晚都貌似罢工，怎么都不肯上来。

　　我只好走安全通道，我家住18楼，下到一层顶多也就3,4分钟的时间吧。

　　你们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下楼梯能下出一身汗来。我卯足了劲下楼，楼梯道里没有灯，以前装的声控灯现在都成了摆设，我掏出手机借助微弱的光亮继续下楼，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慌了，这楼梯道好像没有底，我只是机械的重复同一种动作，下楼，下楼，下楼，再下楼

　　我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操蛋情况，正好这时我听见走廊外面有人说话，我好像遇到救星一样，冲出去看见一对情侣说说笑笑，我气喘吁吁地问这是几楼。

　　他们说：一楼啊。

　　他们紧接着说：两部电梯都停在18楼不知道搞什么鬼。

　　外面一阵寒风吹来，刚刚那身汗让我浑身发抖，我心想我真傻逼了，下楼梯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

　　赶到网吧重新登陆游戏的时候刚刚那组副本队伍已经鸟兽散了，老婆也没什么事做，挂机发呆，我就把名人的事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了一遍。

　　她说：这个人脑子肯定有问题，离他远点，实在不行你就搬家。

　　我回：对，肯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我背后冷不丁地冒出一个人声，我脑子没问题。

　　我回头一看，滚他娘个蛋，名人笑嘻嘻地站在我背后，只穿一件单衣，下面一条灰色棉毛裤，脚蹬一双凉拖鞋，我本能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说：家里停电，看你出门我也就跟着你来了。

　　我操，我后脊梁像被人给刮了一样，他说他跟着我来的。

　　我开始神经质地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或者说不是个凡人。他气定神闲地坐在我旁边打开电脑，我假装上厕所，神经质地跑到前台神经质地指着名人坐的位置问网管：你看看那个座位上有没有人?

　　网管狐疑地看着我说：有人啊。

　　那你说说看他穿的什么衣服?

　　就批了件单衣，下面穿了条棉毛裤啊。

　　那你觉得他冷吗?

　　不知道，这得问他了。网管的脸上满是狐疑，他肯定认为我这个人有毛病。

　　他这样衣衫不整的你们不管吗?

　　这我哪能管得着?我们又不是城管。

　　我想这倒也是，我是真的神经了，名人只不过是不怕冷，我为嘛要意淫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呢。

　　我重新回到座位，名人的显示器里呈现的还是那个血腥论坛，他好像只会上这个论坛，永远也只会这样一个操作，图片另存为

　　他似乎觉得我在看他，扭过头来冲我笑笑，他说：我回家拿下U盘。

　　我的视线就目送他离开网吧，我的脑子里就像一团浆糊，里面放了很多盐，味精，酱油，辣椒，醋

　　我没有心情再玩电脑，网吧打着空调我还觉得冷，我不经意间看见前台那个网管的脸色不太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头，似乎想和我有所交流，似乎又极力避开我的视线，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又欲言又止

　　顶着寒风回到小区门口，今天不是小秦值班，是周师傅。

　　他随口问了我一句，才下班啊?

　　我嗯嗯两声，然后问他：有没有见名人回来过?

　　没有啊，一直没见到。

　　走到电梯口，瞧见名人笔直地站在门前，他看我来了，又笑笑说：

　　我回家拿下U盘。

　　你怎么回来的?门口周师傅怎么说没看见过你?

　　名人笑了笑又不说话了，我俩一道进了电梯，电梯上升这段时间尤其漫长，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名人自言自语地说：我工作单位是在红星机械厂，是个供销科科长。

　　同样的话他对同样一个人说了两遍，我琢磨这话是不是和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吃饭等等每天要说好多遍的话同样性质。

　　他先开了门，我往里一瞅心里凉了一大截，原来北方女人家里那种现代化的装修风格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老式的墙裙，老式的地板，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吊扇，上面布满了灰尘，离谱的是一个落地电扇还在不厌其烦地吹着凉风，客厅正中央一幅巨大的毛主席画像挂在墙上。

　　我头脑里只有两个字：诡异。

　　我爸说红星机械厂虽然已经倒闭了，可是有些车间还在，全部都已经转给个人承包了。

　　我仔细想了想，其实名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并不能改变我的生活，更不可能改变我。

　　他如果是个精神病人，那我就离他远远的，如果仅仅是个有怪癖的人，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再说句迷信的话，如果他是鬼那就更好办了，我搬走呗，他如果真是鬼的话想害我早就把我害了吧。

　　这么一想，我原先忐忑的心情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家的门每晚也是照例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了。对于这种声音时间久了，我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小区里的人也经常议论名人，大多都是些八卦，议论这个人的怪癖，议论他为什么还没有找老婆名人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交流，周围的人对于名人来说等同于空气。

　　可以这么说，大家习惯了名人，名人也习惯了大家。

　　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见他，每晚只听到那熟悉的吱呀关门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有天我见到他家的门前贴着一张电费催款单，名人已经很久没交电费了，上面没有户主的姓名，只写着1803。

　　没过多久电业局的人就找上门，向我打听1803住的是什么人，来了好多趟都没有人在。我只好如实说这个人是上夜班的，都是半夜12点多才回来。电业局的人说这样老是欠着电费的话只好把他家的电停了，等交齐电费才能重新通电。

　　作为邻居我想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等他回来的时候我把这事告诉他。要说名人怪还真怪到家了，我把这事跟他说的时候，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我不用电。

　　没多久我们这栋楼就出了一件怪事，不出意外的话，我想这件事应该是名人做的

　　电梯里贴了很多血腥的图片，这些图片我见过，是名人从电脑里下的。这些图片给这栋楼的居民带来了很恶劣的影响，很多人大骂贴图片的人缺德。

　　有个人的孩子被吓得进了医院，家长极坏了，孩子的爸爸说如果抓到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暴揍一顿。

　　名人这种怪异的举动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小区出了这事之后，物业安排了保安24小时坐在电梯门前值班，一张桌子，一份报纸，一杯茶，2个保安每人上12小时的班。

　　第一天晚上，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吱呀一声关了，我知道是名人回来了，但我那时和老婆在虚拟世界里杀的正酣，没有去找名人。

　　第二天刚下班，我去超市买些熟菜，遇见网吧的网管，他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他主动跑过来问我：上次和你来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他：邻居，怎么了?

　　真是怪事。

　　哪里怪?

　　奇怪，我明明看见他坐在座位上，可为什么监控录像里却看不到他呢。

　　网管后来又和我聊了会儿，大致是这么个情况：那天他和我说完话，不经意间看见监视器里名人坐的座位是空的

　　隔壁的门吱呀开了，又吱呀关了，我没有开门，我说我不害怕那说明我虚伪。

　　第三天照旧，第四天也一样，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还是憋不住了，我决定去问问名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我胡乱地在外面吃了点，吃完就往家赶。这几天都是小秦值夜班，他最近谈了个女朋友，说过了五一便准备结婚，他要请我喝喜酒。

　　乘着等电梯的空挡，我问小秦：最近有没有看到名人?

　　小秦说好久都没见到这个人了，我说：他每天晚上12点不都回来的吗。

　　小秦很认真地说：我一直都没见到他啊，好久没见过名人了。

　　你是不是睡着了?名人还是和以前一样，12过了就回来了啊。

　　没有睡着，不敢睡，万一领导来查岗被抓着工资就泡汤了，再困也得用火柴棒撑着，我真的没见过名人。

　　这真他妈操蛋了，那每天晚上吱呀开门，又吱呀关门的会是谁?

　　我和小秦在这点上就没办法达成共识，他坚持说没有见过名人，而我却坚持认为名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过了12点就回来，小秦要么睡着了，要么就是出去和女朋友幽会去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今晚我就在电梯口等着，等到12点，顺便陪小秦聊聊天。

　　我们聊范冰冰到底有没有整容，俩人闲着无聊开始研究彩票号码，翻看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报纸，小秦那杯茶都已经见底，估计也泡不出什么茶汁了。

　　我一看表，11:45分，俩人冻得浑身发抖，小秦有件军大衣，可以御寒，我只穿了件羽绒服挡风。

　　我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一男一女在吵架，传来砸碗的声音，有个小孩再哭，哭得很凄厉，在这个寂静而又寒冷的冬夜这哭声听得让人不舒服。

　　门口有私家车倒车的声音，有个男的醉醺醺地打着电话，老远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酒气，他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他对我们说：我们到15楼。

　　小秦就帮他按了个15，他架着那个醉鬼上了楼，电梯就这样停在了15楼，物业公司为了省电，晚上10点过后就只开一部电梯。

　　11:55分，外面的风刮得很兴奋，吹进楼道直往我的颈子里钻。

　　11:58分，我游戏上的老婆给我来了一个电话，问今晚怎么没有在游戏，我说有事，她哦了一声就挂了。

　　0:00分，小秦瞪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看得出他其实已经很困了，眼睛里布满红红的血丝，他和我一样也在硬撑，他希望名人不要出现。而我，却和他相反。

　　吱呀一声开门，会不会他开了门，然后静静的站在你家门前，对着你家的猫眼往里头看着你，，，看够了，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转身，回家，吱呀一下，门关了。。。。。所以保安一直没看到他回小区，，因为他压根没出去过。太寒了这个假设!

　　0:01分，名人没有出现。

　　0:02分，名人没有出现。

　　0:05分，名人还是没有出现。

　　小秦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又等了十分钟，名人依旧没有出现。

　　小秦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名人?

　　我说：我不是关心他，我只是比较好奇这个人。

　　没有和小秦多说什么话我便进电梯准备回家，电梯在15楼的时候停了一下，刚刚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在门口问：上还是下?

　　上。

　　哦，我就不进来了，我要下。

　　我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我试着敲了敲名人家的门，竟然发现大门根本就没锁。

　　吱呀一声，我把他家的门打开了。

　　走了进去黑乎乎的一片，连电都没有，我才想起电业局的人已经把他家的电给停了，只能借助外面的光看到点东西，那个落地吊扇还杵在客厅的正中央，墙壁上那个巨大的人脸轮廓我想应该还是毛主席的。两个卧室的门都没有关，里面黑洞洞的，就像两个无底的深渊，又好像里面有双魔鬼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掏出打火机在里面照了照，除了白花花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他的屋子我不敢多呆，而且我这应该属于私闯民宅，这时听见有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安全通道传来，噔-噔-噔-噔我以为是名人回来了，原来是15楼那个男人，他问：电梯是不是坏了，怎么老停在18楼?

　　我走出去，电梯的大门敞开，里面的灯光亮的有点刺眼，我在里面按了1，隔好半天控制板上那个向下的灯才亮。

　　电梯好了。我说。

　　那人却没进去，我回过头去，这人已经不见了。

　　我折返回去，名人家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等我试着在开的时候已经打不开了。

　　我掏出钥匙开自己家的门，钥匙在锁眼里面旋转了半天才开启，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心头猛然一紧，家里的电话铃突兀地响起。

　　父亲在电话那头问：刚打家里电话怎么没有人接?

　　哦，我上夜班刚刚回家。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夜班了?你的工作有必要上夜班吗?

　　哦，哦，就是今天在单位加了一会儿班。我的语气连自己都感觉没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就好像是无意识的。

　　没什么事，多注意身体，明天来家里吃饭，你妈想你了。

　　说完，父亲就挂了电话。我脑子里却一旁茫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既奇怪又唐突。

　　次日我便去了父母家，父亲见到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他说：最近烟抽了不少吧，你牙齿很黄。

　　我最近烟丑的的确比较多，心里烦闷，一根接一根的。

　　父亲问我最近工作怎么样，我含糊其辞地说还行，只有我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窘境，我无力去改变什么。

　　我的生活依旧上班，下班，回家，网游。

　　我依旧能听到熟悉的吱呀声，只不过这声音来自于自己家的大门。

　　名人似乎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单位聚餐，我喝的有点多，在路上吐了一次，我记得到了家楼下打了电话给游戏上的老婆，约她见面，甚至想和她在现实里发展，我忘记她有没有表态了。走路踉踉跄跄的我被同事同事架着上台阶。

　　到了电梯口看见小秦和另外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那个男人如此的面熟，旁边的同事说：我们到18楼。

　　然后那个男人就帮我们按了个18。

　　同事把我送到家门口，他就下楼了。

　　我倒在床上，眼皮睁不开，可又睡不着，口干舌燥浑身燥热。迷糊中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关了。

　　有人进了门，他在跟我说话，他说：其实我是人，是你让我变得人不像人。

　　你是谁?我问。

　　我是名人，在红星机械厂工作，是供销科科长。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你家的门没锁。

　　你想干什么?

　　你在天涯写过一篇帖子，叫《我的邻居可能不是人》，你怀疑我不是人，把我写的人不像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哦，那是我写着玩儿的。

　　哼哼，不过你现在和我一样了。

　　此话怎讲?

　　你是我的邻居，我是你的邻居，既然都是邻居，那我们都人不像人，这都是你造成的，要怨只能怨你自己，自食其果!

　　也许这仅仅是个梦，是个奇怪的梦。

　　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是游戏上的老婆打来的，她说她刚刚下汽车，问我在哪儿。我赶紧披上衣服去见她，原来昨晚约她见面第二天她真的来了。

　　在汽车站老远就认出她了，和照片上并无差异，不算漂亮也不算丑。不过我明显地感觉到她有点小小的失望。

　　她说：你和照片上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感觉是两个人。

　　是吗?

　　嗯，声音也不像你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我嘴角上扬无声地干笑了两声，我姓‘名’，叫‘人’，在红星机械厂工作，是供销科科长。

　　(完)

发布时间：2019-08-21 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