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冬天一个上午,寂静的门前突然一声叫喊:“周伯文———”我顿时喜出望外,那是我非常熟悉的亲切敦厚的声音,是久违的好友檀先生来了。我马上应了一声,沮丧的是,我双腿残疾的躯体上又被手术刀剖了一个口子。孑身一人蜷在音像店火桶里,半天才拐到门边把门打开。
孱弱,憔悴,满脸的苍白和辛酸,还有孤独无助,这就是出现在檀先生面前的真实的我。
你怎么了,伯文?檀先生惊愕地上下打量着我。我患了疝气,20天前在县医院做了手术,出院刚刚5天。我说。走进我久未打扫的脏乱的小店,落座于油漆剥落的简陋的木凳。檀先生不禁盯起靠在墙角的木梯,那是通向楼上卧室的简易的木梯。
你还能爬梯子到楼上睡觉吗?檀先生关切地问。
不能了,因为我一拽梯子要用很大的力气,医生说,根据我身体的特殊情况,起码要静养两个月,那个刀口才可能真正的完全愈合起来,在静养期间,千万不能用力活动。我回答道。
那你———睡觉?晚上我就在火桶里,出院后我就一直在火桶里,火桶里有温热的火,附近的人帮我弄个火种,然后我不时地加加炭就可以了。
吃饭怎么办?吃饭打个电话叫快餐店送来,很方便,年年都是这样吃过来的。我尽量把睡觉和吃饭都说得随意些,轻松些,但檀先生的眉宇还是一下子紧皱了起来,神情凝重了起来。这怎么行呢,别说你残疾,就是一个堂堂的健全人,生病时身边也需要有个人照顾,况且你还开了刀。我说住院时福利院帮我找了一个人照应,出院后我就没提这个要求了。
那你住院时店一直关闭了?是的,我说,其实音像店现在开不开都无所谓了,生意早已差多了,没什么人看碟子了,因为网络普及了。
屋内很长时间陷入了沉默。
檀先生一定是在沉默中暗暗替我难过和担忧,而我则在沉默中不由想起以前与檀先生交往的情景。
以前,檀先生在我们这个县电视台任台长,我所在的小商品市场就在电视台身后,他不论是路过或是闲逛都能看见我,有年我开棋室顺便卖点茶叶,他马上就来买了12斤。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在我们这个盛产茶叶的山区,凭他的关系和条件,到哪里都可以弄到十来斤茶叶,偏偏来我店,无疑是对一个残疾人关爱。
后来檀先生有事没事就来我小店里坐坐,缘于写作这一共同的爱好,我不方便泡茶也能聊得热火朝天。有时别人请他的客,他也喊我去撮一顿。记得有个周末,一朋友想在某豪华酒楼请他,他建议对方到小商品市场小饭店来,说想带我参加,让我少走点路……再后来,檀先生认识的人也几乎成了我的朋友,给了我不少的照顾和帮助。
檀先生工作调动到报社以后,我们很少见面了,但他那豪爽的性格坦荡的心胸,深深地印在我的脑中。
没想到此时见面我境况很糟糕,经济一落千丈不说,身体也大不如以前,真正地陷入了拮据、困苦和凄惨的地步……檀先生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回市的翌日,他写了一篇关于反映我困境的稿子《又见伯文》见报了,我落泪,有如一股巨大的暖流,排除着我的寒冷,愈合着我的创伤,温暖着那个冬天。后来,民政残联等有关部门分别捐助了我一笔资金,一些好心的人纷纷来看望我,安慰我,鼓励我。
挺过最严峻的难关,趟过人生的低谷,对生活我又增添了信心,最近我办了一个作文辅导班,同时我又开始写作了,境况渐渐好起来。转眼间,又进入了一个冬天,但我心里已经春意盎然。
发布时间:2024-04-12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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