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母亲患癌的消息是在今年高考时期,我在某个工地充当看门人的角色。趁中午空闲,回了趟家,我的两个哥哥陪母亲去了趟省城著名的骨科医院,原本以为是骨质疏松症,谁料私下里二哥对我说,妈的病是肿瘤,并且是恶性的,医生让回家准备我内心明白,恶性肿瘤就是癌,是不治之症,想起母亲一生含辛茹苦,由不得潸然泪下!喃喃的说:妈这一生真没享过啥福,太不容易了我擦干眼泪,对父母说了声,又去工地上班去了。
沿途在县城一饭馆要了一小碗面,面未曾吃完,擦泪用了数十张餐巾纸
母亲从未曾去过大的医院做过检查住过院。去年觉得视力不好,二哥带着去了趟县城妇幼院,原本想做白内障手术的,我却偏偏又出了车祸,手术也未做成。今年六月,又说腰疼,去了趟省城,却是如此结果?我的内心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砸下来一块巨石,再也无法保持住往日的轻松和安逸。
我需要每天去看望一下母亲,可我所干的工作不允许自由出入恣意行事,我不得不在六月底辞去了工作。
我该去干些什么呢?
酒驾、儿子中考落榜、车祸、母亲又患病,生活真使我感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大哥陪我母亲省城看病回家后,一直也未曾干什么,除了照顾父母便是没完没了的应酬和喝酒。我在家闲呆了几日,我母亲似乎看到了我的失业,对我说:你该上班就去上班,家里有你大哥照看就行了,妈的病说死一时也死不了,过了这阵说不准就好了,好了好给我娃做饭
我不能伤母亲的心,我得找份工作干。
我在手机微信朋友圈看到一则信息:W军装饰招库管一名。我咨询后,去应聘了,很幸运,我被聘用了。
我在每天下班后可以骑着摩托车回家看望一下我的父母。
我至今也不清楚母亲患的是骨癌还是肺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更相信是骨癌。
母亲时常捂着胸口说胸口疼,走路也很吃力,拄着拐杖缓慢的挪至门口,坐在石墩上,惆怅的望着巷口,碧蓝的天空下巷道里的情景也再也没有和邻居家的妇人在一起抹老牌,抹牌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母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过着早出晚归般的生活。虽然如同搬运工一般,但却有了自由和闲适的夜。可以倾听母亲讲她的过去,可以陪母亲说说话,给她看吊瓶,打完针后拔针头。
在我记忆里,母亲永远是那么和蔼,那么善良,那么美。
为了诊治母亲的病,我的教书的二哥和赤脚医生的二嫂也费了不少心力。母亲在服了一粒药片后对我说:这一片药能顶六七个小时,和好人一样。过了时间,身体感觉跟抽筋一样。
我无法感受和描述母亲正在经历着的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疾病折磨的消瘦下去。
有句土话说:有真病,无真药。母亲走上了一条抗癌之路。
8月14日,大哥临时有事,让我照顾家中的父母,我先请了假,随后又辞了职,我在W军装饰仅工作了三十三天。我的母亲再也没有催我去上班。
母亲气短,喘息声浓,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耳聋的父亲坐不住了,硬让吃他的健肺药,母亲起初还有力气扔药瓶,后来只好闭嘴摇头拒绝了。
父亲追问我我母亲患的是什么病?我用手机给写了个癌字。父亲叹息着,唉!瞎了!
父亲不是冲我的两个哥哥发火,就是冲我发火。
从省城回来你们也不想点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妈死?该动手术动手术,该化疗化疗,你们一点措施也不做?
也许动手术化疗能使母亲能够活得更长久一点,我只恨我太软弱太贫穷了。父亲的话让我心如刀割。
8月22日,母亲被我搀扶着去了趟厕所,回屋后,感觉母亲已经病入膏肓。腹部渐渐积了水,隆起如小鼓一般。肤色腊黄,四肢如柴。癌细胞在疯狂的滋长、扩散、蔓延,象是恶魔一样,挥舞着魔爪,不断的浸蚀着母亲的肉体与精神。
我行医多年的二嫂每天两次给母亲注射杜冷丁或者吗啡,只是尽最大可能得缓解母亲的疼痛。母亲疼痛难忍时,对我说:妈也不知道得的是啥怪病,一忽儿这,一忽儿那,疼起了就跟抽筋一样。要死就快快的死,在这儿活遭罪!
是啊,母亲有时候自杀的心都有,她强忍着疼痛,不愿给我们留下不孝的坏名声。
母亲的饭量也在锐减,每天只喝半小碗稀粥。有时吃了还想吐,病情在日复一日的恶化中。
8月27日,母亲已无法象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了,每挪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只能靠双手缓缓的挪那天以后,母亲再也未曾走出她居住的门房小屋。
也就在那一夜,我们弟兄三个都在她的身边,母亲安排了她的后事。棺材不要太好的,六七千元的就行;生前看望过她的死后一律给通知到;给三个儿媳各自奖励一千元,并让当时兑现;银行卡里有五万积蓄,留给我们三兄弟;留下我父亲让我们好生善待母亲安排着后事,我们弟兄三眼眶里都饱含着泪水。
人生苦短。二十天后,也就是9月18日的清晨,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我在我住的厦房内洗了把脸,准备洗几件衣服,却听得母亲住的房间传来了啊呀的声响,心里一紧,赶忙去看,我二嫂已进了屋,对母亲做起了心肺复苏,我摸了摸母亲的腕脉,已骤然间停止了跳动,内心大吃一惊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看了看表,七点零八分。忍着悲痛给亲人们打电话,和哥哥们安排起了母亲的后事。
母亲出生于一九四七年四月十三日,病逝于二零二一年八月十二日,享年七旬有五。
母亲去世后,依照母亲生前遗言,选择了一幅中等棺木,并进行了传统的土穴式安葬。
9月21日(农历8月15日),为母亲举行了热闹、隆重、庄严的葬礼,恪守母亲所倡的宁俭勿奢原则。
母亲去世那天,天上下着持续不断的中到大雨,后院的土围墙在风雨中突然坍塌,似乎母亲在告诉我,该修围墙和后院了
母亲下葬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好。蓝天白云,万里晴空。似乎老天爷也有意安排母亲一路走好!
愿母亲在仁慈的地母怀里安息!
发布时间:2022-12-01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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