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省交界的崇山峻岭之中,坐落着一个小村落。小路的尽头,有一间泥瓦房,有一位老人,站在门口瞻望着。那是时刻在等待子女儿孙们归来的外婆。
外婆是一个童养媳,八岁来到外公家。在那个饥荒的年代,育有两儿三女的她几乎吃尽苦头。后来生活水平日渐提高,可她的身体却每日愈下。
我是外孙女,却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原因无他。所有的子女都出去了。最小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妈妈,怕老人没人照顾,选择留在老人身边。爸妈为了生计早出晚归,我与外婆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是最好的。
外婆说了很多她年轻时候的事,大抵是如何为了生计而奔波,如何换一些钱给舅舅们买一件新衣裳。她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总是带有一些骄傲,而谈及外公时却有些许的愤恨。因为这个家都是她在打点,外公几乎不理世事。她说以前出去集市一趟担一些东西回来,因身体原因几乎走几步就要歇一阵,天黑了都还没赶到家,家里也没谁去接她。特别是外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外婆的一生特别苦,可是她却很坚毅。在我成长的那段时光里,我陪着外婆,成了她最知心的人。她教会了我很多事情,我成了她的慰藉,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
工作后,回家便少了。于是便出现最开始的一幕,她会每天站在门口,期待某一个瞬间我们会出现。特别是一场大病后,她听力下降,愿意跟她交流的人更少了。只有我在家的时候,愿意跟她扯着嗓子说话。我不在家的日子,她一定很想念我吧!其实我也很想念她,只是为了生活,别无选择。
其实到了后来,老年痴呆的她几乎不认识我了。那时候感觉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因为这事,还落了几次泪。偶尔清醒的时候,她还是会表达她想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愿望。她说这个世界太美好了,现在政府的政策也好,我还想好好活着,看看这个世界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们迁新房子的那天,她特别高兴,像个孩子一样。因为她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很宽敞,很明亮,不怕刮风、不会漏雨。
只是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看到她眼睛里日渐涣散的生机,我知道她时日无多了。特别难过,人力无法扭转的事实,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终于,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她终于平静了,她是那么的安详。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羁绊断了,我独自承载着我们的之间回忆。我会带着她的愿望坚强的走下去,或许这就是传承吧。
午夜梦回,依然会依稀看见一个身影,伫立在老家的门口,期盼着期盼着
发布时间:2022-12-23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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