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我到达房屋门前,摩托车还未停稳。一个浓妆女子从人群中站起来,向我问道:还认得我吗?我一时难以应答,只好笑着点头。妻子然对我说:这是你姐呀!怎么不认识了?哦!我的记忆终于复苏过来。原来是三十多年前的野丫头,曾经的邻家女孩!
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她大我一岁。双眼叠皮,胖乎乎的。个子比我稍高一些,有一把蛮力。而我却是瘦弱不堪,在力量方面无法与其相比,这是我的梦魇。小学一年级时,我们同组,她是组长,这又埋下了祸根。一次上午课间男同学聚在一起,话说本组哪位女同学好看!囿于组长的威严,好几个同学也将票投给了她。而我认为槐花貌若天仙、温柔善良,理应获得最好看的头衔!当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陆续来到牧场放牛。只见组长气势汹汹,愤愤而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柳条就向我袭来。速度之快,难以躲闪!无奈只好眼睛一闭,举起手来迎接。一道伤痕暴起,火辣辣地疼痛!我冲上去与其扭打在一起,被伙伴们拉开,算是赢回一点颜面!事后才知,有人背后煽风点火,说我污蔑组长!原来那是有关选美的事情!也难怪她如此冲动!恰在这时,我的公牛竟然主动向她的母牛示爱,爬上牛身,做起淫秽之事。她拿起木棍,狂打我的牛儿。牛身露出几道血划子,我的心都被击碎了。心疼之外,还有气恨!牛儿也太掉价了,这么没出息!偏偏干出这档事情!谁家的母牛不能喜欢,却偏爱她家的牛!此时她还在挑衅,而我没有再应战,毕竟牛儿做了背理的勾当。再说鲁莽行事还是自己吃亏,但口水仗还是免不了的。说着野丫头的咒语,披着斜阳,垂头丧气地赶回家!
俗话说:惹不起,能躲得起。只要野丫头一出现我就溜之大吉,一直带着屈辱苟且偷生!不久有一位姓万的武师来到我们村寨,族叔负责为其招纳学员。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也该扬眉吐气了!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习武。每日早晨天蒙蒙亮,就起来跟随着武师跑步、踢腿、劈叉、蹲马步!然后练习各种拳术!诸如鹤舞槌、枭溜槌等!几个星期之后,顿感自己有些本事了!总是想着一年半载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一个男子汉,再也不受那个野丫头欺侮了。出乎我的预料,一天早晨野丫头竟然也在武师的队列之中。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也许是天生练武的材料,几天后她就劈成一字叉,筋骨柔软的让人瞠目结舌!而我只能加些小灶,私下苦练。一段时日,我们的基本功可谓是半斤八两!武师把我们当成宠儿了!还要我们练习对打的拳术套路,观赏性极强。我虽不情愿,但还是和她搭档对练起来。弟弟向我献了一个必杀计,我觉着可行。一天对练,有一个片段是她先用头部做一个前滚翻,躺在地面,然后面朝天,张开双手!而我翻一个筋斗,瞬间起身站立。从她的身上腾空,借助其双手支撑的一点劲,就可以轻快地飞过。我是装作失误,竟扑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她身上。痛得她龇牙咧嘴!那种快感难以言表,转过脸偷着乐!师父看出了破绽!探得我们之间的恩怨,经过耐心劝解。我的心结被打开!冤家宜解不宜结!主动向野丫头赔罪。从此以后我放下包袱!再也不叫野丫头了!但同窗还是把她的绰号当成儿歌来唱!
练习一年多的武功,我倒没有用来行走江湖,也没有另立门户!但是邻家女孩却将武艺派上用场!一次在人家屋后骑牛放牧,牛儿在沟渠里吃草。旁边梨树矗立堤岸,缀满了果子!她纵身一跃,瞬间就摘下几个葫芦梨。说实话,看她的麻袋鼓鼓的,我真想效仿她,检验一下武功如何!可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就在她得意的时候,梨树主人已经有所察觉!这时她迅速将梨子丢在水沟里,否则会被人家逮个正着!风平浪静之后,她竟然将丢失的梨子一一捞出。带回家中独自享用!其哥只有看的份儿!于是将这一幕密告父母,而她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告状也只是自寻烦恼!于是她哥就为此事编织一个顺口溜,打着节拍跳着唱:偷人家的梨,放在麻袋里。人家一来找,扔在小沟里。脸不红,心不跳,你看我哪有梨?人家走后了,摸出梨儿笑眯眯!这小曲落下帷幕,而后邻家女孩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三十多年匆匆而过,没想到她这次竟到我家门上来!与其追忆往事,说到尽兴处,她手舞足蹈起来,还是那样的顽皮。只是如今皱纹悄悄爬上了额头,我们已不再是小孩子。但是往日情怀却挥之不去!于是写下这邻家女孩。
发布时间:2022-03-10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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