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一天,下着淋沥的细雨,天空显得无比的阴沉,吃过晚饭,夫妻俩清洗着碗筷,儿子去晾晒自己刚刚清洗的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儿子进房复习功课,夫妻来到了客厅。
这个家,表面上看,没有争吵,没有过多语言,象一个调在静音的频道,一切都风平浪静。
但女人的直觉,这家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妻子望了一眼心事重重的丈夫,便说:老公,你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丈夫只是简单简单的回应一声:说嘛。
妻子看着丈夫满脸的不耐烦,停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看着丈夫,泪水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丈夫一动不动的坐着,不停的抽着紫云牌的香烟,吐出的烟雾在空中不停的打着转,慢慢的飘向天空,随即变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发生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的踪迹。
妻子带着无法压制的抽泣:现在想想,我们真的是太自私了,长期忽略儿子的感受不说,还一味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他,一味的打压,让他承受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烦恼,我们真的是应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丈夫:又咋了,真和你们扯不清楚。
妻子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昨天,儿子帮你洗衣服的时候和我聊了。他说,他越来越怕进这个家门,气氛总让他喘不过气来。可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感觉很无耐、很压抑。叫我问问你,你侄女究竟要在我们家住多长时间,希望你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丈夫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
妻子恼羞成怒: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你、爸妈都一直护着她,十六岁姑娘,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玩和用钱,什么都不做,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还不能说,不能管。你是管还是不管,给一个痛快话,这样以后长大要怎么办?你们想过没有,她比咋儿子还大三岁。
丈夫仍然哑言。
妻子此刻的情绪完全失控:不要和她计较,她是孤儿,她可怜,你们可不可以找一个新颖一点的理由,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如果怜悯,只是为了换来不休止的纵容,我宁愿这个世界不要存在怜悯,这样怜悯还有什么意义?
丈夫点起了一支烟,若有所思的抽着,妻子所说的话不知道他是否听见。
妻子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丈夫一眼,深知丈夫的不易和无耐,长期压抑的情绪,得到渲泄,心情平静了好多。
妻子低声说:儿子想问问,你妹子和妹婿的死和我们家有关吗,为什么所有亲戚都不管,而只是我们一家人来管。
丈夫毅然决然地回答道:他们的死怎么会和咱们家有关,当时我们都在外地上班,很少回去。起初,他们是怎么死,为什么死,我们都不知道,是爸妈打电话来叫我回家后才知晓呢。
妻子哽咽着:儿子说,他原本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疼他的爸爸,有爱他的妈妈,可是自从孤儿的出现,这一切都变了。我们大家都可怜孤儿,又有谁可怜他,爱被分走,暂起不说。因她是孤儿,你们大人就可以不讲原则,不分是非,霸道地要求别人,对她好,凡事让着她。她从来不知道尊重别人,她的生活已经影响到别人,甚至伤害到别人,你们为什么不管。凭哪样要求别人对她好,凭哪样获得别人尊重?庇护只是暂时,你们能保护她一生吗?
丈夫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但很快又强装出一幅无所谓样子。
妻子语重心长:儿子长大了,我们换在儿子的角度思考,真的是做得太过分了,为了满足我们的孝心、怜悯之心,却不断伤害到咋儿子。经过儿子的这席话,我觉得,我们真的是把生活过得太糟糕了,太失败了。一味的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不能总是自我安慰,梦想总有一天她会懂事。
丈夫喃喃:生活本就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教不会,又不能骂,不能打,我有什么办法。她父母自杀身亡,已经把咱爸妈吓坏了,老人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好好的活着。难道我作为儿子连老人仅有愿望都不能满足吗?至于以后会怎样,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妻子自言自语:这是荒谬的遵从,这是无原则的放纵。
丈夫沙哑:不是我们的错,更不是咋儿子的错,当时儿子才1岁多,这一切是不应该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承担。难呀,真的难呀,可是遇着了又要怎么办?
丈夫面对妻子哭诉,无能为力,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丈夫的突然离场,让此次的对话被迫画上了句号!
妻子知道,无论如何争执,不管是谁的错,这将是一个永无结局的话题。
发布时间:2023-06-21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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