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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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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申纪兰

申纪兰本来对于要去郊外野游什么的也没有很大的期待,只是难得能看见一个人的诚恳,不忍拒绝才会那样罢了,而回到办公室后见到破天荒爆满的邮箱,她的心里闪过一丝窃喜,然后只是把邮箱的截图发给那个人的信箱后,就没再去管后续的事了。

只不过她奇怪的是,当她看到一篇合适的稿件,打电话询问时,却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寻常的隐晦气息。

“您好,林先生,我是《容颜》杂志的审稿编辑申纪兰,工号1257”。

“嗯,您好……”。

“是这样的,您的稿件大概是仓促中写下的吧?不过虽然时间逻辑上有些错乱,但我认为其中很有意义和新意,是很值得探讨的一篇文章——只是,我搜索了一天实在找不到相关的理论依据,可是您上面又有写……所以我想请问您方便把您的参考记录发给我吗?”。

申纪兰如是道,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委婉且有礼貌了,却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为何却如此为难的样子。

“额,抱歉……呃不是,我不是说不想发给你,只是我……”。

申纪兰一下子就察觉为什么了,“那么您这样的意思是,原本就没有什么参考文献是吗?”。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似乎是心虚的,怕申纪兰说他无中生有。

只是没想到申纪兰倒是罕见地善解人意,“那没有关系。您的观点很有想法,只是不适合我们的期刊,但是如果您有意愿的话,可以重新组织下语言和篇章结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向其他其他杂志推荐您的稿件,您觉得如何?”。

“呃,好的好的,谢……不是,那个,请问您有没有时间?这种事可能当面说比……较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诡异地磕巴,像是被某个人操纵了一般。

不过申纪兰还是一如既往打算拒绝了,可就在申纪兰刚打算说出“不”这个字的时候,她蓦地就想到了纵横——因为这一刹那她才意识到,她还真是对纵横特殊了一点。

因为对于其他人的私人邀约,不论是谁,她都可以毫不犹豫、不近人情地拒绝,可当那次纵横打电话约她出去的时候,即使她早就知道了他的真正意图,但就像本能一样地,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出去……

申纪兰的思绪一下子不受牵引般地恍惚,但她一意识到这一点后,就立刻又强迫自己恢复了清醒。

“还是不了,我想我们邮件联系就已经足够了……”。

(七)纵横

依靠大众的眼光来看,申纪兰是个很注重公平的人,喜欢线条流畅,似乎最讨厌束手束脚。

所以她整个人、整间办公室都无一不是极简的流线型设计,很有一番自己独特的风味和自得。

而她所受到的苦楚,大都不是因为疏忽,都是因为她的固执所致。

大概,她也是那种平时都很高效,但是隔一段时间却会在浴室里待很久才出来的人——也许在无声哭泣,也许是突然的情绪爆发……但却不必担心会有人突然闯入,或会看见窘态的尴尬。

其实这些事情都没什么不好的,对别人来说都好——因为这代表着她可以做个好上司、好公民,即使是对她自己不好,可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决定要那样的,谁又有资格插手?

所以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要固执就让她固执去吧!

而申纪兰这半个月来因为感冒所受的苦楚,也是她自己固执得不肯吃药的原因所得来的。

纵横第一次见识到申纪兰的固执,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是申纪兰拒绝纵横底下那个投稿得到回复的助理邀约后的隔天,他第一次去她的公司,来到她的领地。

甫未见面,纵横隔着玻璃门就看见申纪兰在大办公室单手撑着胳膊,在幕板前一手捂住嘴巴咳嗽的样子。

“你真的该吃药了,申纪。不然还会加重的……”,她的助理在旁边劝她,拿着药和水,像围着一个幼稚的小孩一般劝慰道。

大概是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太多次了,申纪兰直接无视那助理,仍是看着幕板上的摄影集,边低声和身旁的工作人员保持距离地讨论着封面的问题。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张照片没有标题的话是……看不出来它的意蕴的,我们的……封面从来都没有为图片加过标题的先例……我并不赞成……用这样的所谓特例来……增加一时的销量”。

申纪兰掩着唇几乎一字一顿地说着,但话语中的力量却很准确的表达了出来。

“但是,我们首次采用普通人物作为封面的时候,那时候就获得了难得的一次成功,这期的杂志以后,如果能吸引民众投票采用封面图片标题的话,也……”。

那工作人员的侃侃而谈突然顿住了一下,看着不时低声咳嗽的申纪兰,不知是何心理地说了一句,“申纪你还是吃药吧!不然到时候全公司都生病了可怎么办?”。

申纪兰正忙于咳嗽,没法通过那人的神态判断,也听不出这是为了督促吃药的关心还是有些嫌弃她的意思,所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立刻挺直了身体,强自忍住了咳嗽,连呼吸都很谨慎了起来。

直到她们谈完了那封面的事后,申纪兰一个人的眼和脖子都忍得有些涨红,直接立刻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里。

而就差一秒,申纪兰就要碰到自己自己办公室的门把手了,那样的话她或许就可以像躲在浴室里不用那么担心尴尬了,可是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没有了支撑的她大脑失去了意识,无法精确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后,就那样涣散地倒在了地上。

而也跟着申纪兰脚步匆匆赶到医院的纵横,在听完医生说什么第一次也不注意些的时候,对于躺在病床上的申纪兰也不禁更生出了些愧疚和不解,尤其是在申纪兰罕见地把药给扔出去的时候。

纵横把药给捡回来的时候,本来想劝劝她的,但当他陡然看见病床上披头散发得很有当日风情时慵懒的她,喉头一动,不禁就问了。

“你,很有责任感,又很洁身自好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会和我那样的人,为什么那天会答应出来了呢?”。

申纪兰听了,耳朵一动,明显可见没有很想回答的样子,但因为情绪的一贯平和与漫不经心,所以还是看着窗外的远空回答了。

“因为你很白又英俊,而我的心又黑又普通——我就是无法拒绝,只会追寻表面的东西……但是,虽然漂亮的东西都很危险,不过幸好的是,老了以后,你就不会那么英俊,而且也没有力气那么精益求精了,所以我可以放下,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纠缠的”。

纵横皱眉,有些不安,又些有些莫名,“你为什么说这个?”。

申纪兰似乎被窗外攀升的太阳光线给刺到了的样子,眯眼一笑,“因为你看上去很担心这个的样子”。

(八)申纪兰

申纪兰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实在是一场灾难,因为光从开始答应的时候申纪兰就感到不妥了。

在医院那时,申纪兰刚说完了那一句话后,纵横就讷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瑟缩,但又突然觉得软弱地想要振作起来,所以向她提出了约会的邀请。

申纪兰一听到那邀约的时候,刚想下意识的拒绝时,纵横就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是我的话,你都无法拒绝吗?从内心那里……”。

纵横这话一说出口,申纪兰怎好意思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噎着一口气,她也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不过不怪乎她如此不情愿地生疏,因为任何事情,只要心生抵触,或者心生胆怯,几乎就宣告了失败,更何况是她两者都有的情况下。

约会那天,纵横竟然因为抨击了申纪兰没什么适合约会的衣服,才说了一句“你就这样出门?”,就被申纪兰抓住机会,而试图想赖掉这场约会——看上去还真是一点也不懂得取舍的人。

纵横看着申纪兰办公室隔间里各式各样的黑蓝西装,像活水一样维持在一定数量下的标准,不禁无语。

不过也是,毕竟申纪兰可是个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挑选,所以连手机壁纸都还是使用原始蓝色彩屏的人,他又怎么能要求太多?

纵横不禁无语道,“你把剩下的钱都拿去干嘛了?”,似乎在嫌弃她的捉襟见肘一般,但眼神中的笑意却表明他并没有那种意思。

申纪兰转头,似乎想吓跑他,“都拿去做好事了,我在修行……所以我最讨厌浪费的人了”,申纪兰看着纵横身上华丽的西装认真的说,似乎意有所指。

纵横看着她,好笑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我妈妈下辈子投更好的胎,不必受苦”,申纪兰似乎只是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其实,依照他们的关系来说,现在还不是适合讨论这种话语的地步,但即使是如此难以招架的话题,纵横也只是顿了一下,笑容收敛,问道,“那,有用吗?”。

“对我来说有用就够了”,申纪兰不无疲惫说。

那股莫名的悲伤突然弥漫开来,纵横差点以为她下一句要说——因为我快要撑不下去了,但她却自己自嘲地低低笑了一声,“虽然我自己也不相信……”。

纵横一瞬间突然觉得这场面有些诡异地令他害怕,可又觉得觉得她可怜。

而正当他不知该说什么时,幸而申纪兰避而不谈这回事了,而是抬头看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峻又有涵养的样子。

“我好像快毁了我们今天的晚餐了……因为现在看上去它已经已经不怎么愉快,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对吧?所以我们只是一起进食而已了吧!”。

对嘛,这才像是申纪兰该有的样子!

纵横心里不禁道了一声,渐渐也恢复了自己往日处事的自得,“是啊。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是因为对自己没有基本的自信心,所以连吃饭也不想尝试了吗?”。

“不是的”,申纪兰微微垂眸,似在沉思“我只是因为不知道你约我吃饭的意图——所以很苦恼而已。因为我不喜欢以自以为是地态度去判断、然后用那样的成见去对待任何一个人,当然这也可以避免我的失误和尴尬。只不过你,我比较看不出来,所以……”。

这是重点!纵横突然明白她的意思了,只不过纵横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申纪兰在说这种类似于感情剖析的表白话语时,她还是如此公式化的样子,而且还是非常认真的思考,没有一丝的旖旎!

纵横心里想着,感觉有些挫败,只不过面上却仍风轻云淡,只是一副有些感兴趣的样子,“噢,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企图呢?”。

“四个”,这个申纪兰倒是很快的说出来了,似乎那些想法早就已经在她脑海中过滤过千万遍的简练。

“一是作为商人,二是作为男人,三是作为朋友,四是……你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想听之任之地随着时间发展而已”,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申纪兰抬头,看着纵横的眼睛。

“呵,这样不好吗?”,纵横失笑道。

“不好,因为被打量的人是我”,申纪兰复又微微垂下视线,“我可不会这样对人……”。

“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坦诚我对你的目的吗?好让你知道该拿什么态度来对我,就因为你判断不出来我的想法?”,纵横仍是含着笑,声音却有些凉。

“是”,申纪兰低低的声音,“你要是第一个想法我很欢迎,但,那我们就没有私下吃饭的必要了;而你要是第二种的话……”。

说到这申纪兰顿了一下,“那我想更没必要了,我不喜欢和人一起。因为如果爱人对我的一点不好我都会痛苦、伤心、难过,而陌生人的大呼小叫不会——我怕痛,我想我的生活干净清爽,即使很乏味,但还有音乐和书籍能拯救我”。

“而你,如果你要是想和我做朋友的话,那么现在来个拥抱,我们可以下次再约个时间重新开始,不然的话,我想你会是被我的生活排除在外的”。

纵横看着申纪兰细薄的唇语毕,不禁太阳穴有些跳动,“哈,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来跟我说这些话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么”,申纪兰沉吟了一下,“你是第一种还是第三种?”。

纵横的眼有些喷火,看着申纪兰,一丝怒气泄了出来。

申纪兰不知为什么,看了那样的眼神有些怕,不由地解释了一句,“那是因为之前……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发生了一些关系,否则我根本不会站在这里问你……”。

“你这么说还是施舍我啦?”,纵横不解,“难道我就不能选第四种吗?”。

申纪兰的沉默给出了回答,纵横有些挫败,“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人要会狠心才会活得好,我妈妈要是能狠心丢下我,她也能生活得很好”,申纪兰黯然一句,但声音却并不遗憾。

纵横现在觉得非常奇怪,按理说他们发生过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那么在这里听她说她母亲的事没什么奇怪,可关键是,他们又似乎并没有连接彼此的必要……不过都怪他一开始的回答就出错了,现在才落了下成,怎么回答都不对,搞得自己进退两难又窘迫的样子。

纵横眉心狠皱了一下,本想说句狠话的,却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另外一种圆滑——或许,他就是不想和她正面交锋,因为还想有所保留。

“那你想我是哪一种呢?还是说,你想的我也考虑都可以?”,纵横半开玩笑,想把气氛缓下来。

但申纪兰注定不会如他所愿了。

“我很少看不起人的,当然现在也很平和。而我能保持这样的现状,就是因为不熟悉。因为对某件事物的透彻熟知,你就会清楚它的弱点和本质,弄清楚了就不会害怕,也不会保留敬畏了,而且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暗地里要挟利用的把柄——你想让我对你随便的话,那就来吧!”。

呵,如申纪兰所愿,这深刻的话题,终将这场约会变成了一场活生生可笑的闹剧。

(九)纵横

纵观纵横这么些年来的生活,还没有如此精心地被人用话给梗过的——当然被人算计过的倒是有,所以他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迷茫。

毕竟在他认识的人里,从来就没只占口头便宜的那种,而其他的,不是靠不说话掩藏心思的,就是一出手就把利益捞到手的……哪有像申纪兰这种嘴上脸上都恶狠狠地说开战,身体却一动不动的人啊?

纵横百思不得其解,也来不及反应。想要走又有些不甘心,再留下吧,又有些没面子,所以一时间踌躇不已。

但最终他的商人本性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仍是避而不答,只是看着申纪兰办公室隔间的一排西服,还算不唐突地划过那排衣服,转移了话题。

“呵,你不爱衣服的诱惑,可能是学校的美育不过关,没能培养你对艺术的兴趣”。

申纪兰看着纵横那修长指尖划过的一件件衣袖,不禁眉头轻皱,不想再忍受观看似的撇过视线,看向窗外,顿了一会,她才应道。

“要有那个的话,要得吃的上饭才行……”。

“你现在也吃的上”,纵横认真道。

申纪兰一噎,稍咳了一下,补充了道,“要得吃的好才行”。

“你这想法也太根深蒂固了……”。

“这个社会本来就所是有人分工运转的,我只要在我固定的位置上待着,就幸福些......”。

申纪兰说着,似乎再也受不了和纵横待在同一个狭小的衣服隔间了,没再看那被磨刮的衣服,率先走了出去。

(十)纵横

纵横大约知道那种感觉了,不知道对面吃饭那人态度的心理的感觉——因为他也实在不清楚申纪兰到底是因为想和自己长久相处,所以才先讲清楚,还是只是故作挑剔让自己知难而退……

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还真是让人心烦,可现在他又已经决定开始行动了,又怎么能随便叫停?

纵横在点餐的时候,被申纪兰那句“我不吃辣,辣只是一种刺激,而我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给刺激到了,所以只是悠悠地进食,并没有试图想再想攀话的欲望了。

果真,也如同她说的一样,他们只是在一起进食而已,纵横边吃边想着,却无意中看到申纪兰七分袖暗色西装下摆弄刀叉的是一抹鲜黄露了出来。

那抹黄色很是鲜亮,照映得申纪兰整个人都鲜活精致起来了,而她伸过来取调料瓶的手上微弱的香气瞬间四溢。

那修剪整洁的手指上,纹路修长而已又繁复——那是长期从事书籍工作和干过体力活的手。

纵横可以看见她的青筋在在手脉间隐隐跳动,让他觉得有种莫名喷薄而出的东西似乎要从她的血管中钻了出来,而申纪兰整个人又被那些嘈杂掩盖,似远似近,让纵横感到一阵眩晕,手不禁握紧了桌旁的六角杯。

其实申纪兰一点也不那么死板也是对的,只不过没人发现而已。说她是雪莲也太天山了,她只不过是个别的什么,暂时没有被人欣赏而已。

就像艳丽的杜鹃花会把别的植物领土霸占而枝桠繁盛,偷天盖日那样,导致根系不稳而最终土壤松懈;而申纪兰,不懂为什么,纵横就是这样觉得,申纪兰是那种会守着自己的地方绚烂生长,从地表到地心都是一种克制的繁华的人。

自古以来杂草一开始也并不是杂草,是因为别人的眼光才会变成杂草。

纵横一想到刚刚自己无理的指责,申纪兰却没有反驳也没有瞧不起他的样子,但心里肯定打定主意要疏远自己这种人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纵横一想到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发生,心里就不禁有些悲凉,因为他知道申纪兰最讨厌别人浪费她的时间了。

光看她现在吃饭也是,像是赶时间似的,一大口一大口吃,虽不能难看,但也没有文雅到哪里去。

可能是这次纵横直视的目光太过强烈,申纪兰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感到不便,稍微解释了一下,转移目光。

“我以前赶时间都这样。这样慢慢地吃,有些不舒服……”。

“嗯?”,纵横没想到申纪兰会突然说话,猛的一个激灵,眼神有些茫然。

“没事”,申纪兰见状挑了挑眉,继续切她的牛排肉。

纵横以往的游刃有余也不知为什么消失不见了,有些讷讷起来。

但他的敏锐还没有消失,他察觉到了申纪兰似乎也在一种莫名自卑的状态。

如果说以前是因为没能力,要赶上别人才需要多付出的话,可她现在不用了,为什么别人面前那么慢条斯理,在自己面前这么急忙忙地想吃完,这可不可以说申纪兰也是在紧张慌乱之中?

纵横有些想看申纪兰也慌乱的样子,所以在申纪兰又奇怪地看自己并询问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自己的疑惑。

却没想到申纪兰古怪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很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喜欢和人吃饭的时候,还要听人说令我这么不愉快的话而已”。

“噢!原来你这不是自卑而是直接自傲了吗?那这意思是你不能、还是不想过得正常?可是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到达人间啊?因为我们都不这样做的”。

“不是,那是一个过程。而且,就只是没兴趣了而已”,申纪兰皱眉回道。

纵横有些莫名,好久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申纪兰是回答了那两个问题。

他实在有些无语,感觉像是被什么给束缚住了似的,但又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的拖沓,所以决心突出重围。

“说真的,如果现在我说我选第二种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申纪兰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拿起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眸光灿烂,“不过她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虚伪的人,想要的什么也都会紧紧抓在自己手中,只不过不会让人知道而已”。

“我以前老觉得自己稍微有些了不起,也只想一个人生活,但是,要是在没办法养活我自己、过得体面的情况下,我也会选择结婚,然后给自己一个好名声地离婚……我知道我自己在那种嫉妒心驱使下会忽略内心做到什么地步,因为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的——就只为一个人活着,那太廉价了”。

“我以前骨子里也清高,但生活却没有那么清高,可当我到达这一步后,我不会这么弱了,所以外表也清高起来了。我的礼貌礼仪本来就是很有弹性的,怎么样都可以,虽然不是没有底线,但要是真的需要,也和没有差不多。每个人也都这样,所以我才是在人间的人”。

纵横听懂她的意思了,不禁笑了,“那么重要的事,那天我约你去酒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申纪兰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跟任何人都不曾说过的事,我为什么有必要和你说?而且我也想过了,我这么自私的人是不能和人相处的,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允许你碰我的工作台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纵横听完仍是莞尔,可是眼神却带着冷色,“我说,你一定要这么伤人?”。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伤人的话是什么吗?”,申纪兰眸光潋滟,“Never mind, I w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有些人以为刻进骨头里的伤痛和别人不一样,细腻深沉只有自己知道,但只不过是形式不同而已,其实谁都可以代替谁,只是时间的问题……”。

“够了!”,纵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高高在上、妈妈教育小孩子不要乱动的语气来跟我说话?你凭什么叫我不要选......不是,你凭什么告诫我!”。

纵横坐在座位上,面色阴沉,有些气势汹汹。

“因为那跟我有关……抱歉,我失礼了”,申纪兰本来还试图解释一下,但看了一下纵横的脸色,很识相地没再说一个字,只是静静地坐着。

而纵横这么低低地一吼完,看到申纪兰抿着唇沉默的样子也一下子就后悔了,因为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自己图嘴上一时爽快,下次就算是自己求她讲,申纪兰也不会再讲了。

一想到这个,纵横内心又不禁感到一阵烦闷,也是沉默着,面色更沉。

申纪兰看到纵横皱眉,觉得他估计再和自己继续待着也是不便,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地,只能用这样的冷暴力代替,所以提前帮他说了告辞。

哪知道申纪兰的好心没有奏效,倒是纵横听了她的告辞,火气更盛,“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一秒都忍不了?”。

申纪兰以为纵横这是被自己戳中心思而恼羞成怒,自己还觉得挺有善意地并没有反驳,只是停顿,没有说话。

然后就这样南辕北辙,两人不欢而散。

(十一)申纪兰

申纪兰第一次注意到别人对她的笑容,和第一次听到有人祝她生日快乐是在很多年前的某一天。

很奇怪,按照她这样理性而又感性至极的人,是应该会记录那特殊的一天的,但可能就是没什么兴趣,也没觉得有什么意义地,她就忘却了,只不过仍有种默默暖流的情感体验却还依旧记得罢了。

申纪兰依稀还记得那天,那个人找她借手机想要和别人联系,虽然同在会场,申纪兰知道那人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非常想借。

而那人大概也是急,即使看出申纪兰不怎么情愿的样子,也还是拿了。

那人大概天生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很是温润,在还手机的时候低低地笑着,向申纪兰道了谢,又加了句“祝你生日快乐!”。

那笑容很纯,就连略有些不耐烦地申纪兰看着那深陷的酒窝都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才颔首了一下。

后来申纪兰打开应用,才发现原来是应用推送的生日贺词罢了,那人的个性向来面面俱到,自然向任何一个别的人说句生日快乐的可能性都有,所以申纪兰就放在后头不管了。

只是她不管,甚至刻意去忽略不想这件事,她还是会想起那天那个笑容,和那人低低的说话声,而且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

申纪兰的包里总会带很多药,因为天黑碰到什么的话,能搽药才能维护好身体——正是因为痛过了,不想再痛才会这样。

可想起那个人的那种感觉,是黏附在心上、神经上的微弱刺痛,申纪兰觉得,她没有药可治。

                         

发布时间:2019-07-23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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