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伤

一、
　　繁华的都市里，白日匆匆的路人，夜晚冰冷的霓虹，人们戴着自制的面具穿梭。
　　初春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城市的水泥路上，路边的花池翠绿欲滴，高耸的建筑上，折射出绚丽的奇光异彩。洒脱的衣衫，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内心的疲倦。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声响，隐隐透露着几分慵懒。一个个美人，接踵擦肩，目眩中心底里隐透着点点寒意。
　　街道两旁的法桐，依然光秃秃的，偶有星星点点的绿，昭示着寒冬已经过去。十字街的一角，一间考究的酒吧里，隐约传出低沉而忧伤的音乐声。
　　一个身穿深灰色风衣，戴着深色墨镜的男子推门而出。一抬头，冲着门旁边的倩微微一笑。
　　倩有些呆滞地站在那边，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静静地聆听着忧伤的音乐声，忽见有人对自己一笑，半响没回过神来。
　　这个男子大约四十上下的岁数，优雅帅气的装束，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他微微的一笑，竟有些阳光暖暖的味道。
　　当倩反应过来，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她心里似乎有些隐隐的失落。自己在感伤着什么，她问自己。
　　二、
　　日复一日，生活依旧按着它固有的轨道运行着。倩的清闲被忙碌慢慢的吞噬着。于是，那慵懒的午后阳光、忧郁的音乐和微笑的男人，在记忆中渐渐的淡去。
　　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倩又走到了报社街，独自在百货大楼门口闲逛。她喜欢这里熙攘的人流，奢华的购物环境，穿着精致的帅男靓女。
　　当百货大楼门口上端的大屏幕电视流淌出缓缓而低沉的旋律时，倩突然想起了街角那间装修考究的酒吧。
　　依旧那么熟悉的感觉。她移步推开酒吧豪华的玻璃门，大厅里柔柔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位相对而坐的男女，只是看不清他们脸后隐匿的心情。
　　一位侍应小姐穿着鲜艳的旗袍走来，热情招呼倩坐下：您一位吗？喝点什么呢？倩有一点点的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进这种叫做酒吧的地方，她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请问小姐要点什么？侍应小姐继续微笑地问着。只是这微笑，看上去有些冷，没有阳光般暖暖的感觉。
　　麻烦也来一杯冰橙汁，谢谢！倩指着邻座桌上的饮料。那是一位摩登的漂亮小姐，由一个男人陪着，说笑着。
　　一杯冰橙汁？好，请您稍候。侍应小姐又笑了一下，转身留给倩一个窈窕的背影。
　　倩轻叹一口气，一个人的自在，驱散了刚刚的不安。她露出了别人不易察觉的微笑，着实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庆幸。也许，这是女孩子们都会的小伎俩，来满足一下自己无伤大雅的虚荣心。
　　饮料来了，淡黄色的液体，装在剔透的玻璃杯里，上方，隐隐冒着几丝白烟。手轻一碰，一阵凉，直钻心底。原来它是冰凉的。
　　三、
　　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嘛？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倩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这并不是她愿意身边多一个人，而是她的一种不自觉的善意行为。
　　她微微抬起头，轻轻啊了一声，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那个午后冲她微笑的男人。
　　他摘下墨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怎么，小姐认识我嘛？
　　噢，不，是我认错人了。倩急忙掩口。
　　男人很温和的笑了笑，没有一丝的陌生。倩的白皙的脸泛着一点点潮红，她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上次的那个人。可自己要怎么说呢？难道说告诉他，上次我见过你，就在这间酒吧门外。你还对我笑呢。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想笑。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男人开口道。
　　倩的脸唰的红了起来，好在灯光暗淡，对方看不出来。
　　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倩的不自在。继续说道：冰橙汁是纯水果饮料，放上冰块。有益健康还防暑。
　　倩低着头用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小口，她没有正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继续道：酒吧最好喝杯酒，女士饮点鸡尾酒最好，来！我请客，给你点带有果味的鸡尾酒这一下，倩更加手足无措。她窘迫的笑了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冲着漂亮的侍应小姐手一挥：来！一杯果味的鸡尾酒，一杯威士忌。
　　侍应小姐端来两杯酒放在他们的桌子上，男人道：卢倩，来，我们喝一杯。
　　啊！倩忍不住失声叫了一声，引来四周宾客抬头看来。
　　不要这样，一个有素质和教养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叫出声的。他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身子靠在椅子后背上，眼睛注视着倩，好象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好不容易，倩才镇静了下来，为了不再让人对她继续注目，压低了声音。
　　呵呵！看你紧张的。男人坏坏的一笑。我看到了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挂件而已，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呢。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那闪着荧光的卢倩两个字，不好意思的笑了。对不起啊，我还以为
　　没什么，也怪我没有说清楚。
　　随后，倩放松了一直的紧张，和男人友好的攀谈起来，男人向她介绍着酒吧里各种不同风格的摆设和来自各个国家的器皿。
　　男人的谈吐不俗，举止优雅，每一个抬手都恰到好处，免去了倩的不少尴尬。
　　灯光洒在酒吧间里，如水流一般泻下。倩抬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二十了。先生，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刚好了。他随即在自己的夹包里拿出纸笔留了个号码，推给倩：有事可以找我。
　　倩接过纸条，收进自己的包里。随后起身，和刚匆匆告别。
　　四、
　　荒唐而可笑的一个夜晚。刚让倩失态好几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倩感觉自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感觉自己的确不适合来这种风尘地。
　　此刻的刚，给了倩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像是在一团迷雾中，抛给她一根线，可以让她跟着他在迷雾中向前走去。
　　刚是个奇怪的男人，他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地打搅倩的生活，只是不经意的，会出现在倩需要他出现的每一个场合。
　　倩和刚走在一起，绝不是一副影响视觉艺术的画面。尽管倩只有二十出头，而刚已近四十，但从他的脸上，找不到一点点不惑之年的痕迹。
　　只要有过第一次找他的理由，那么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会接连不断。
　　一个人做事的时候，有时有些孤苦伶仃，有时显得怪异嚣张。不像和刚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显得师出有名。
　　倩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一家公司的文员，大学刚刚毕业，一身的书生气尚未褪尽，却又沾染了些世俗气，常常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刚是一家跨国公司的副总，有着令女孩子们惊羡的一切条件。学识、外型还有金钱。再加上他性格温和，气质儒雅，言谈举止、恰倒好处，多一分则繁冗，减一分则简陋。他的条件，时常让倩怀疑自己所处的真实。
　　周末的午后，倩第一次邀上了刚陪她一起逛逛步行街还有百货大楼。
　　下个月，公司的一位同事结婚。我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合适。倩歪着头，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刚伸出手揉了揉倩的脑袋，一脸爱怜而又认真地说：那就听我的，由我来帮你选吧。
　　阳光下的刚，有一些金色的光耀，让他的轮廓异常清晰。在倩的眼里，眼前的他有很帅气很好看的侧面曲线。她意识到自己看他时，是带着一种崇敬的心情的。
　　怎么了？走累了吗？刚在前方两米处招呼着倩。
　　没，没有。倩三两步追上了刚。
　　站在他的身旁，倩隐隐嗅到了一股特有的味道。是香水？是男人的味道？哦！不，似乎有些熟悉，好象还有
　　刚一米七八的个头，倩一米六八，两个人走在一起俨然像一对情侣，那么般配，那么协调。俩人并肩走进百货大楼，到处都是剔透的玻璃和玻璃做成的柜台。倩知道这里只是自己喜欢又胆怯的玻璃宫殿。以往每一次来这里，她都不敢直视店堂小姐的眼睛，因为那衣牌上的价格，对倩而言有如天文数字。
　　今天有刚伴随在身旁，感觉很温暖，这个温情的男人给她一种很安心的力量。跟着他，玻璃折射出来的那些寒光，丝毫都影响不了她心绪。
　　眼花缭乱的女装部，在灯光的映照下，色彩绚丽。俩人慢慢的移动着脚步，刚则很有耐心地给倩讲着花花公子的张扬，圣。罗朗的骄矜，告诉她如何去区分宝姿的时尚和夏奈儿的简约。
　　倩很认真地听着他所讲的每句话，偶尔用手去触摸一下那些漂亮的服饰，只是头微微有点胀，毕竟这些与她的生活相差甚远。
　　最终，刚为她挑了一套淡青色的连衣裙。这是另外一个倩仅仅有所耳闻的牌子梦特娇。
　　刚让倩去换衣间换上试试，倩愉快的拿起衣服走进了换衣间。稍顷，倩穿着那身淡青色的连衣裙走了出来，眼睛直盯着刚，脸上有些绯红，这是倩第一次在一位男士面前试装。刚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白皙的脖子和顺直的长发，配合的恰倒好处，颈间露出的细碎铂金链子，更显得清丽脱俗，真是一位绝代俏佳人。倩听完后，连后耳根都红了，立即返回了换衣间。
　　钱，是刚付的。他没有给她看衣服上的价格，就在倩穿上之前，他就轻轻地摘去了。倩知道价格绝对不菲，刚交费时给营业小姐的是信用卡，而不是现金。
　　营业员包装好交给了刚，他立即拉起倩的手，将包装袋放进了她的手里，说这是送给她的礼物，而交换的条件，就是由倩来请今天的晚餐。
　　倩感觉自己越来越习惯于依赖这个叫刚的男人。
　　倩和刚之间，始终游离于一种明媚暧昧的关系，两人一直热线似的保持着联络，却从未有过比牵手更近的亲密接触。
　　倩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昏暗的灯光打在那套梦特娇的裙装上，泛着柔和的光芒。她问自己，是爱上刚了吗？是在和刚交往吗？
　　想得太多了，反而让她更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五、
　　这一次，刚带倩去的地方，是湖边旅游景点一处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一楼。
　　走进酒店大堂，右手有一处别致而华丽的玻璃门，刚打开门，请倩先进去。
　　在礼仪方面，刚总是绝对的绅士。他会为倩拉门，到餐厅为她拉椅子，在马路上永远走在她的外侧，上楼走在她后面，下楼走在她前面
　　刚告诉倩这些是作为男士必须具备的礼仪，作为女士，只需微笑着接受就可以了，就像西方的吻手礼。
　　倩也接受过一次吻手礼，就是接受梦特娇连衣裙作为礼物的那个晚上。她请刚吃饭，刚以吻手礼作为感谢。当时倩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然后被刚告知，只需微笑着说声谢谢即可。
　　和刚在一起，总有学不完的东西，也总有新鲜的东西可以学。
　　这样的感觉，让倩觉得很充实。至少，没有一点点后悔或是失望的感觉。
　　这也是一个酒吧，有很强的异国情调。
　　里面的人不多，吧台上的灯亮着。四周桌子上，尽是一小团一小团的红光摇曳着，有一股烟酒脂粉气，还有外国人的雪茄味，深深地渗入了地毯里。
　　哦！原来就是刚身上的味道，倩突然有些恍然大悟了一般。在这座城市里，很多外商都喜欢来这座酒店下榻，也会来这个酒吧消遣。
　　刚给倩叫了一杯白兰地，给自己要了一杯威士忌。那是琥珀色的，冰块堆积在这样的液体里，是冰冷的华丽。
　　桌子上摇曳的红，是一小团红色的蜡，在木头托盘里，漂漂着。
　　刚没多说话，他往后微微靠着，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用手指弹弹烟盒，跳出一支香烟，然后用牙齿咬住，点火。动作纯熟优雅，优雅地像在演示，在明灭的红光后，几分虚幻，几分真实。
　　倩望着刚，与其说是一份爱慕，不如说是一种仰慕。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纯正的英式发音，碰上熟识的外国人刚都会用英语问候和寒暄。
　　入夜，湖边起风了。夜色阑珊，长街如梦，醒着的只有风和落叶。
　　刚顺手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倩的肩上。倩一回头，露出了感激的微笑。不远处的广告牌上，画着巨副的衡水老白干广告，电影演员胡军的半截身影占据了广告牌的三分之二，那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衡水老白干，喝出男人味用草书从左下侧一直横跨在广告牌到达右上侧，男人的伟岸、霸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倩有些醉意，刚叫了辆出租车，送她回去。倩的头，斜靠在刚的肩头，悠然睡着了。
　　刚没有叫醒她，只是理了理她身上的衣服，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头，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身上。
　　六、
　　游离于这种似爱非爱的状态，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刚也多次的带她出席一些重要场合。
　　倩仍然不习惯这样的应酬，周围都是社会的上流人士，衣着、谈吐处处都显露着高贵。她不止一次的想提出要远离这样的场合，只是每次看到刚在自己的身旁，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她才会觉得安心一些。
　　倩总是觉得，应该为刚做些什么，只是刚从来都不提，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倩清楚地知道，男女之间的关系，不进则退，永远都没有办法保持一尘不变的。只是刚需要的是什么？只是这样一种柏拉图的关系吗？
　　玲是倩多年的闺中好友，她曾不止一次的对倩说过要她小心。
　　倩说，也许刚喜欢的，只是这样一种柏拉图似的形式而已。
　　玲哈哈大笑，有这么多的物质与金钱的参与，何来柏拉图？周围有这么多好东西可以消费，柏拉图活到现在，也一定是个物质主义者。
　　倩没有反驳，只是一味的沉默。
　　在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去说服别人呢？
　　在感情的角逐中，谁先付出，便意味着谁先失去了全部。这个道理，倩懂。只是在不自觉的牵挂，思念中，她意识到自己开始输了。
　　在意刚，就会不自觉的想和他待得更久一点，了解的更多一点。
　　倩变的有点罗嗦，有点粘人了，也许这就是所有女人的弱点。
　　刚的手机里，越来越多的是倩的声音。而刚出现的次数，有些减少了。
　　一个黄昏，两个人又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倩犹豫了很久，怯生生地问了句：刚，你的家人都还好吗？
　　刚的脸瞬即阴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情。然后平和的笑了笑：呵呵，很好，谢谢。
　　倩有些恍惚，勉强的也笑了。她有一种忧伤的预感，微微地垂下了眼帘，掩饰住心里层层叠叠的波澜。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应退。
　　夜幕下，刚开着车，两个人一路寡言。
　　倩一直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夜色中，她的侧面，显得有些单薄，竟有了些凄清的韵味。不知道车开了多久，似乎是围着市区转弯。
　　刚，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倩依旧望着窗外，幽幽地说着。
　　刚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膝上的手，一股热量源源不断地从那一头传了过来。温度，有时候居然有着不可估计的力量，倩的心脏跳动的很剧烈。
　　倩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眼睛里慢慢泛上了一层泪影，希望和绝望交替着。她其实是怀着一种无名的企盼的，不愿向任何人承认而已。
　　他们之间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状态，刚没有说话。
　　到了倩住的小区，停下车，刚送倩上楼，他们并肩走着。灯光下，两个班驳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的很长。
　　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无星无月，瑟瑟的晚风里，倩素衣灰裙，双手交抱着，站在黑暗里。挥手道了声再见，刚正准备转身离去，倩突然惨惨地叫了他一声。
　　刚回头，夜色里倩的脸白得像雕塑，眼中不知是泪还是光，泛着异彩。
　　刚心里一动，突然感觉迈不开步了。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倩纤弱的身体在那里颤抖着。
　　她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注视着他。刚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她看成了一个百孔千疮的堤坝。他猛吸一口气，深深地吻住了她。
　　天昏地暗，日月失辉。黑暗中、天地间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七、
　　人的一生，总免不了有很多的误会。
　　倩再也没有拨过他的手机号，刚也再没有来找过倩。
　　短短几天，她消瘦了一圈。
　　独坐吧台，她给自己要了一杯威士忌。刚曾经说过这酒太烈，不适合女孩子喝。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杯中的液体已经消去了大半。她没看见摇曳的红光，没有听见郁伤沉闷的轻音乐。
　　一周前，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女人打来的。
　　请问是卢倩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很有成熟的韵味。
　　恩，是我，您是
　　我是刚的朋友。
　　倩这里，一片沉寂。她胡思乱想着，这女人会是谁？刚的太太？情人？还是
　　她有些迷茫。
　　女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卢倩小姐，刚再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了。
　　为什么？倩失声叫了出来，瞬间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镇静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这是为什么呢？
　　对方的语调不紧不慢：这是因为因为他因为工作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你也不要再找他了。
　　女人讲话的间隔中，倩几次都想插话，可都压抑住了，这也是刚教给她的谈话技巧。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刚所教的一切，倩感觉心底有点凉。
　　女人没等倩有任何反应就挂断了电话。倩抓着手机的指尖变得越来越冰凉。怎么可能，刚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呢？直到过了很久，倩才回过神来。
　　倩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中叮当作响。
　　最近的一段时光，倩开始抽烟，越吸越厉害。细长的烟身，细长的手指，指端涂着蔻丹。把烟送到嘴，烟端跳红，嘴也跳红，相映成艳，却有几分虚幻。
　　你也没有失去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那女人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着。
　　倩变的对一切事物都不再感兴趣，失去了兴趣的生活黯然如一潭死水，或许是成熟了或许是颓废了，在这个充斥着物欲的年代里，这样子才可能是幸运的。
　　生活本与爱情无关，过去一直以为自己真爱过，现在看来，不过是爱上爱情，找个人发挥一下而已。
　　倩她不是伊沙多拉。邓肯，也不是杜拉斯，更不是萨宾娜，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只可惜当她明白的时候，她的青春已经渐渐老去。
　　似水年华，一去不再。
　　刚，或者其他和刚一样的男人，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谁又是生命中的真正主宰？
　　繁华易逝，美尽人生。爱情或许只是一种深深的迷恋。然梦再美也要醒来，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无奈。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有泪，滑下，会灼伤脸庞

发布时间：2022-12-17 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