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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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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2004年11月6日11时,一辆开往广州的列车发着单一的咣当、咣当声向前奔跑着,还时不时扯开嗓门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那么遥远地吼上几声,车厢内灯光昏暗,人们东倒西歪,有的哈着嘴、有的歪着脸、有的打着盹、有的索性扯起呼噜。在最后一列车厢的最后一个窗口,一位文静、姣好的中年女性手撑着下巴专注着窗外,她就是我们的主角月儿。
  月儿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轮桔黄色的月亮,记起小时候在哪篇作品里看到过一轮金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还以为是笔误或印刷问题。月亮不是银色的吗,皎洁的吗?这回她真正确确切切看到了金色的月亮了。啊,多么金碧辉煌、雍容华贵、高洁自好,俨然一副皇后的样子高高伫立在远方黛色的山峰上,慈眉善目地俯瞰着这片片池潭、绿地、山峦、和大地上熟睡的人们。她得美的让人屏息静气,让人不愿打扰她的专注和宁静。一阵汽笛参杂着话务员的报站声,月儿从睡梦中醒来,窗外民房已亮起稀疏的灯光,她知道,这是勤劳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用灯光迎接新的一天。月儿站起来,伸了伸腰:啊,到站了,一阵恐慌却袭上心头。
  只身一人,背井离乡,到陌生的家庭侍候陌生的主子,恐慌像把长钩,扯出了月儿一丝后悔的情愫。但脚下的路还在按原定的方向走去。月儿是个爱唱反调的坯子,从来不人云亦云,人思我想,总是独树一帜。这不,单位才刚破产下岗一星期,大家都趁机在家休息一阵,她却匆匆忙忙的不分青红皂白,哪个先到,干哪个。网络上联系的,干起了保姆。她是怎么想的,在当时真是没人能理解。
  在约定的时间里,一阵轻轻略带忧犹豫的声音在一扇朱红色的铁制大门上敲响,来开门的是这儿的主人名叫南祖。南补祖,五十四五的光景,中等个,一副和蔼精明的模样,还不算让人畏惧,月儿当即感到了些放松,相互自报家门后,主人帮月儿拎着行李往里走着:一路辛苦了,还没用早餐吧,吃了,下车时在站点边的小摊上吃的。他们走进院落,绕过一口大井,再上一个台阶就进入了正厅,主人用手指了指两侧虽然雕龙画凤,但太显陈旧了的木椅让坐,月儿恭敬地刚坐下,又站起来受宠若惊地接过主人倒的一杯水。此时,侧门吱嘎响了一声,出来个80岁左右看上去有点呆滞,可脸上那双轮廓美丽的大眼里却闪着发黄的亮光的老太,也恭敬地在主人的身边椅子上坐下。这是我母亲,姓郑,今年80整,就叫她郑大妈吧主人对着月儿说;这是新来的朋友月儿,以后她料理你的生活,你得听话主人又转过脸来对着他母亲说,俩女人都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主人喝了口茶接着说:你看上去不像农村的,来这之前做什么工作?,哦,我们单位刚破产,之前我在单位办公室做文秘工作,保姆不好干,特别是像我母亲这样的,虽然基本能自理,但脾气怪僻,两年里已气走了十三个保姆,你是第十四个了,但愿您能干久点,月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似得说:没关系,保姆工作其中就有受气一项内容吧,只要不打在我身上就行,试试看,争取能干一年,主人笑了笑接着说:我们要有言在先,来去自由,但彼此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行,这是起码的道理。接着又谈了工资、工作范围、以及休息日,这些内容来之前都知道,这儿只是重申一下。谈妥后,主人又拎起月儿的行李,带她绕过厅后走过一个小天井,来到一间厢房前:您就住这儿,其实与我母亲就一墙之隔。我今晚的飞机,要回美国,以后我母亲就托付你了,您放心去吧。最后他们上楼,浏览了另一半都是空着的房屋。两个院子,十来间石磊屋,这就是这高高围墙内所有无生命的成员。
  一天的忙乱终于结束了,月儿半躺在床上,深深舒了口气,正准备拿出本子写点什么,记下这具转折意义的一天,只听隔壁老太擂着木板墙叫道:关灯睡觉啦,分不清性别的音质加上咚咚的木板敲击声,吓得月儿吐了吐舌钻进了被窝。天空刚泛白,随着厅堂墙上壁钟六下当当当,又一阵擂墙:起床啦,起床啦,失眠好久的月儿现正睡的深,被这么一催,骨碌钻出了被窝,草草穿戴完毕,来到老太身边:大妈(将郑字也省略了)现在做什么?,我是要一日三餐吃稀饭、菜要烂、买什么菜问我,早上7点半、中午12点、晚上6点开饭,好了这下把痰盂拿到卫生间倒了洗干净再拿回来。以后还有什么事听我的。月儿按吩咐去做了,待饭菜端上桌叫老太吃饭时,发现瘦小的老太坐在厅堂的藤椅上,头埋在脖子里,那张若宽带扁的嘴挤压得厥着,唐老鸭似的睡着了,月儿噗嗤一笑同时又暗自谴责,不该笑话老人。大妈,吃饭啦,早点吃,您小儿子、儿媳等下会来,啊,谁说的?,昨天南祖说的。
  待月儿一切事都安排妥当,老太的小儿子南国、儿媳肖晓如期而至。南国显得文稚柔弱,媳妇却泼辣灵活,一进门就扯着大嗓向老太嚷嚷,说着方言,月儿听不大明白,只见老太被训得一楞一楞,倒把月儿弄得替老太发窘。肖晓觉察到自己在外人面前有点失态,所以对着月儿尽情地诉起苦来。月儿从中对这个家庭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家原先是个大户,大婆因不会生养,老主人就取了小他33岁的丫环为妾,也就是这位老太。老太一连生了三个男孩,孩子一满月就被抱走,由大婆监护抚养,喊大婆娘,她却成了姨娘。大婆为人好,孩子们都对大婆有感情,而对亲娘却感生疏。解放后60年代初老主人和大婆双双去世,大儿子分散在台湾、二儿子在美国,就剩下小儿子与老太在这所宅子里生活。日子很平淡地过着,后来随着小儿子结婚,这个大院里引进了一们年轻美貌的小女子,日子不乏也热闹红火了些,可是由于老太长期的封建刻板,对儿媳的生活习惯看不顺眼,刻薄也就滋生出来,这个院子不再安宁了,时常发生电闪雷鸣,年轻儿媳几次自杀未遂,两亲家也断了来往。四年前小儿买了新居,不顾哥哥的反对,硬是搬了出去。老太孤僻,拒绝请保姆当上了光杆子司令,可晦气却接二连三的到来。一是,大儿子,当年心脏病撒手西去,由于终身未娶,留下了大笔钱给老太太养老,由小儿掌管;二是,自己又摔了一跤,病愈后留下一点跛,身体每况愈下,上街买菜,洗衣做饭也成问题,这才请了保姆。了解这些后的月儿惊叹地想:真没想到我还能见着资本家小老婆,可能是中国的最后一个吧。怎么,除了残余的漂亮痕迹,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脾性古怪可能算一个吧,那也正常,她是从那个环境中出来的人吗。
  月儿带着新鲜、夹裹着好奇,步入了新生活的轨道。在这宅院里,两位女性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初期阶段,老太总是对着月儿指手画脚:炒菜要多翻、衣服翻一面晒、水瓢应这样放、梳头要站这、不许出去娱乐、不能对外交往等等鸡毛蒜皮、五花八门的。月儿只当是在工作,一切行动听指挥。难过的是,老太自己怎样生活,要求月儿也怎样,晚上8点半就得熄灯上床。月儿有睡前看书,写写日记的习惯,一般11点睡,这样一来,月儿一夜醒几回,很不适应,她想好,待南祖再打电话来时,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南祖隔三差五有电话来询问状况,这个问题果真让他在老太那调解好了,月儿可以推迟到晚上10点睡觉了,月儿高兴的直喊呜啦。
  但日子还是很艰难的,老太小气,每天对月儿买的菜询问价格,有次她听到门外人交谈某菜多少价,于是指责月儿谎报价格,月儿火了,与她一起去对质,结果是她听错了,月儿买的价比那人还便宜。这下弄得老太灰溜溜的,月儿在肚里骂了一声真不要脸,也就过去了。再如晚上天不大黑不许开灯,晚饭基本在昏暗中进行,开始月儿说太暗了不舒服,老太也挺能说:什么看不见,这是汤、这是青菜、这是肉丸,你也没吃到鼻孔里吧。老太也以身作则,她屋里的灯基本就没亮过,一切行动都在天大黑前完成,要不就是在远处路灯射过来的余光中进行。有时还到垃圾桶中去看,收起一个塑料袋等,还有更折磨人的是,每次买水果,糕点等,她都像金豆豆一般地数数再放入冰箱,院子里所有破铜烂铁都是宝贝,这儿藏,那里掖的,记性又坏,转身就忘,常指责月儿偷吃苹果、白糖、偷碗、盘、裤子等,有些被月儿给她当场找到。老太也有个好,明摆的错误面前,她愣头愣脑站在那听你训斥,算是接受批评,挺令人解气的。每当此时,月儿就有一种胜利感的惬意,小声地哼着以前看过的京戏:打不死的吴琼花,我还活在人间晃着头,拖着不成调的尾音。至今为止,月儿对电影上、小说中描绘的那些小姐、太太实在是看破了:唉,原来是常人一个,极其平凡。
  月儿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她听老太常喊腰腿痛,就天天睡前给老太泡热水脚,还从市场上买了个健身棒槌,常替她槌槌,就这样,槌软了老太的筋,也槌开了老太那颗封闭的心。老太慢慢离不开月儿了,也不那么监视和挑剔月儿,还有一天半夜,老太突然大声喊了声:啊妹!,可没小吓着月儿,一问没什么事,以后常常这样,月儿知道,是老太开始喜欢她了。可尽管如此月儿还是觉得倍受折磨,她的思乡之情却与日俱增,她找了个理由降低原先的一年标准为半年反正一年讲得也是争取还有退缩的余地。现在已过了两个多月了,马上又要春节,又可以回去五天,回来后再干两个多月就可以回家了,过了一个冬,再过一个春,月儿就可把家回嘴里自编自唱地哼了起来。
  月儿就这么咬定青山不放松地非得挑战自己吃苦的极限。日历一张张地被月儿扯下,老太的尖刻还时不时会冒出,月儿时不时也发发威,日子就这么一张一弛地往前挨着。好在事情不多,老太也很能睡觉,月儿有半天的时间可以静静地看看书,写写字,窗外墙头上那丛发黄的芦苇在冷风中时常向月儿摆动着细臂;东南方远处有个不知名鸟儿布咕咕、布咕咕也时常与月儿对着话这时的月儿有种纯净的愉快感,恍若身处自家,一股爱上了这的感觉油然而生。
  光阴荏苒,大年说到就到。这天日头不错,有点阳春三月的样式,月儿在老太的指挥下,上爬下跳贴着春联,一股被春撵着走的急促感逼着月儿,她有点激动,屁颠屁颠的话也多了。正当她设想着给家人带什么礼物时,南祖来电话,老太接的,月儿也停下手中的活注意听着,只见老太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月儿听出几分,反正不是好事,后来老太叫月儿接电话,这才知道,昨日老太的小儿子被车撞折了腿,看来这春节老太是没人侍候了,月儿忧郁了一下说:要不然我就不回去,节不节的,我从来也不怎么在意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月儿很小心地给丈夫打了个电话,丈夫也无奈,因月儿从来说一不二,没法改变她认准的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天是大年,月儿将大厅桌子铺上了红布,摆上了几盘水果糕点,瓶里插上了鲜花,点燃了两根长长的蜡烛。餐桌上增加了几道菜,就这么关起门来过大年。老太让月儿守夜,自已抵不住睡去了。真是围墙外五更欢笑拜新年,围墙内旅馆寒灯独不眠。
  一晃大年初三了,中午时光,正当月儿和老太端碗吃饭时,朱红色的大门打开,月儿一看,不知是激动、是紧张、更不知是种什么莫明其妙的情绪,总之乱七八糟的红起了脸。南祖倒很大方,兴奋地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也没吃饭边说边从提包里往外掏东西:姨娘,这是你的,一套华丽的衣服、鞋帽;月儿,这是给你的,一盒精制糕点和一个大红包。月儿从红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拿着糕点,其余的退还南祖,南祖说这是规距,过年老板要给员工发红包的,月儿说:我工作有工资,再说我也拿了不是。
  要说这个孤独的年是不幸的,其实却是月儿久违的一个快乐之年,南祖来是为了初四换月儿回家过几天。月儿重新燃起了心中的狂喜,小神一样精神焕发。晚上,月儿和南祖在大厅的红桌旁对面坐着喝茶,东南西北的闲扯,从锻炼身体到文学名著、从国内到国外,从古到今,当然南祖主说,月儿主听,深夜了两人还兴致不减,还是南祖提醒:不早了睡吧,你明天还要坐车。真是一塘死水全无浪,也有春风摆动时。
  转眼间,月儿回乡又回来了,南祖也飞回美国了。日子又回到原先的平静,但月儿却觉着神不守舍,恍恍惚惚,脑子里总是闪着南祖的绅士风度、和蔼的笑容、用钱的潇洒。而老太也显出闷闷不乐的样子。这天下午,月儿在厅堂看书,老太没好气地对着月儿:一个保姆成天看啊写呀还戴着眼镜,你这条狗母别想当南祖的老婆,这突如期来的羞辱令月儿从坐位上弹起:你才是狗母,疯狗母,我没想当南祖老婆,我有老公,说着手中的笔摔在地上:我不干了含着泪花跑回屋里收拾行李去了。这老太看到问题闹大了,心里发怵,来到月儿屋里认错,并求月儿不要将骂狗母的事告诉南祖。这下击重了月儿的软肋,反而觉得自己的确有点什么的,无风不起浪吗,所以答应了老太且遵守了诺言,这场海啸终于平息了。
  墙上的日历显示着2005年3月14日,这天老太隔壁的表妹来这与老太闲谈,一来二去地,谈到了南祖,从中月儿得知南祖去年离异至今未娶。月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跳急剧,为了掩盖窘态,她装着做事去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用说,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她想到了丈夫,多少年来理解着、宽容着、呵护着她,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摇着头说着:不能有负于他呀。月儿更加坚定了干半年就走的决心,所以找了个借口对南祖提出了,让他尽早另物色人选。
  南方三、四月是阴雨连绵的天,很难有晴。这天,不知老天爷办什么喜事,笑脸灿烂,暖风拂袖。老太换上了她喜爱的黑绒布衣裳,让月儿陪她上街走走,有点南翁病来久,起绕花枝行的味道。算不到,这竟成了她最后一次的人间之游。
  在游览回来的路上,老太遇见一个熟人,说是:啊呀,老陈昨晚死了,胃癌,吃得太少啦,胃都萎缩了,老太听了一脸的恐惧,回来后对月儿说:中午多煮点饭,吃少了胃会萎缩。然而,吃饭时老太还是照样一碗,月儿提醒说,您不是说要多吃点吗,老太就又吃了两口,只见老太急急忙忙一瘸一瘸地往外跑,哇的一口,吐开了。这一吐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不小心就吐,十来天了,就近医院也没看出什么毛病,后来老太慢慢地肤色发黄,到了相当明显的地步,月儿这才觉察到,并报告了老太的小儿子,小儿拐着腿来看时,觉得黄得发绿,问题严重,所以准备第二天带老太到大医院诊断。这天晚上大家都很紧张,南祖的电话基本就没停过,乱猜测着,基本一口同声地说是肝病。这又给南祖家出难题了,月儿还有二十天就走了,这一摊子交给谁,谁愿意来看护这么可怕的病人呢,谁不怕传染啊?月儿看到南家这么为难,又自告奋勇地出来说:那我就暂时不走,待你们找到人顶替了再走,要传染,我已经传染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再说你们正在难处上,我不能一走了之。
  经诊断,老太患的是夷腺癌,肿瘤将胆管压迫堵塞,胆汁无法排泄,流入血液中造成皮肤黄染。因老人代谢慢,携癌生存能力多数比年轻人好,弄得好,还能存活三个月。南祖得知这个结果后,又马上飞了回来。在医院,南祖和月儿为老太洗脚、剪指甲、一起扶老太下床走走等,密切配合,经常两人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但此阶段的他们已顾不上什么私心杂念了。后来老太状况日见衰退,不吃不喝,一步不让月儿离开。这么耗了十来天,南祖应老太的要求,将老太转回家。在家中的第四天,老太精神好转,想吃东西,话也多了些。
  这天夜里的月亮特别亮,经镂空窗格筛选过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斑驳陆离,树影也在轻轻地摇曳着,老太睡得很安详,一切显得格外宁静,劳累十来天后的南祖和月儿都深深地舒了口气,两人同坐在老太边上月儿的临时床上,却半天说不出话来,月儿感到了某种大事发生之前的紧张,却毫无摆脱的能力,南祖几次将拥抱过去,却都停止了。周边是如此的静,静的听得到彼此的喘息,他们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艰难困苦的几分钟后,还是南祖先开口告辞休息去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老太的呼吸紧迫起来,都预感到了什么,只是心照不宣,这样坚持到傍晚,月儿叫着南祖:快过来看看你妈,好像有痰堵在喉头|,南祖一手托这老太的上半身,一手抠老太的喉咙,喊着:姨娘,姨娘,你咳一下、咳一下,喊着喊着,只见老太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南祖,哦了一声,头就歪到一边去了。南祖还在发楞,月儿提醒说:可能是那个了,这下南祖赶紧放下母亲的头,手背贴在老太鼻孔上,又看了看,就到门口叫他小弟,并告诉外边的远亲近邻们说:我母亲走了。
  一切都按事先拟定好的进行,丧事一条龙公司人员个个严肃紧张地穿梭不停,月儿一旁观看着、感叹着:中国最后一位合法的小老婆陨落了,突然她回过神来,5月5日,正好是月儿半年到期的日子。月儿看着刚布置好的灵堂和遗像,好像老太正对着自己笑咪咪地说:说好了半年的,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最后的一段路程。眼泪从月儿的脸上涮涮地滑落月儿,拿盘热水和毛巾来月儿收回远游的魂丝,麻利的端上了一盘热水,看着床上老太安详,端庄、满足的神情,觉得她美极了,现在她什么都不需要了,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没了、解脱了,鸟儿一样轻松快活得飞了。月儿多么喜欢、爱怜着现在的老太。让我来给她擦身吧,月儿随着一声大妈的叫唤,再也止不住地哭出了声,南祖,南国以及周边围观的人也都流下了眼泪。人们敬佩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月儿身上。
  一切事都办妥后,月儿告别南祖、南国,踏上回乡的路。又是一个有着金黄色月亮的夜空,南祖拎着月儿的行李:真的不愿多留几天再走吗?,不用了,我的历史史命已经完成了,那么请你收下这个,是我母亲留给你的,一捆扎好的人民币和一枚红宝石戒子,月儿只拿了戒子,这的确是老太生前戴的,钱却拒绝了。车轮转动了,月儿的心本能地撕裂地痛,她向南祖挥动着戴着老太戒子的手,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

                         

发布时间:2022-12-26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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