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很响,那声音很刺耳,有些落在了地上,每年轮回一次,在空中以最优美的姿态旋转飘落,就好像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结束,预示着一段被风吹过的故事,尘埃落定。
从那天起,我便知道,你离开了,也留下了。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很白,披肩的中长发,有点发黄的发梢,很顺,但总有点不协调。
新的班级很好,老师对我们也很宽容,同学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前提是,曾经在一个班级的,现在又分在了一起。
对新的人或事,我们总是不善言辞的。
在教室的北墙角,我注意到了她,再次被她那雪一样的皮肤惊住。
她是白种人么?我听见旁边的一个女生和别人在讨论,脸上带着惊讶,嘴角的笑却告示着她的不屑于嘲讽。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目光移向了窗外,因为讨厌这种表情的提问,觉得很无聊。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很响,那声音很刺耳,有些落在了地上,每年轮回一次,在空中以最优美的姿态旋转飘落,就好像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结束,预示着一段被风吹过的故事,尘埃落定。
我坐在教室的南墙角,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作为刚到的转校生,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和周围的几个同学变得熟悉,在聊天中得知坐在北墙角的她与我一样,都是转校生,只是比我早来一年。
哎,她这个人很娇生惯养的,平时什么也不做。肖影突然转过来凑近我对我说。
是吗?你以前认识她么?我随口敷衍她。
她一下子变得兴趣横生,一脸骄傲的神情,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那当然,去年她就是转到我们班的,老师由着她,她什么也不做,和我们也不接触,大家都不喜欢她,大小姐架子。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对于这样的话,我从不认真记下,我始终相信,在这样的年龄,如果讨厌一个人,就会恨乌及乌,即便有的地方并没有错。
上课之前,我还是忍不住的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次看的仔细一些,没有先前的仓促,其实,她还是蛮漂亮的,只是太白了。我看着她的脸有些发愣,见她的目光移来,我急忙看向别处,心里松了口气,想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她叫安锦离。
升入高三后,教室、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不断的强化,同学们的脚步变得沉重,桌上的习题成了山,看黑板时都要将脖子高高抬起。
尽管对这样的生活很无奈,但我们必须去面对。
早晨,我慵懒的将住在上铺的季雨情叫起,哎,起床了,要迟到啦!见她无动于衷,我用力将被子掀开,她猛地睁眼,对我怒气冲冲:你干吗啊!再睡会不行么?!上高三后,女生宿舍的二楼总会听到类似的抱怨声。
吃完饭后,我和雨情走出食堂,就在我们走出食堂大门的那一刻,她竟然弃我而去,我顺着她走的方向望去,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嘴里嘀咕着: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继续向前走,脑子里蓦的闪过一幅画面,刚才陈陌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女的,当时她在笑,她是安锦离!
我有点惊讶,但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这一路一直在回忆她的笑,很柔和,很亲切,大小姐的笑不会是这样的。
班主任来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换座位。对于这种事情,我总是漫不经心的,但这次我有点紧张。
在大事来临之前,人的内心总会有有一种预感,隐隐的,却又很强烈。
当班主任将我和安锦离的名字念在一起时,我的心又恢复了平静,我转过头看她,她也在看我,眼神交会时,我有点不可思议,很快我将头转了回来,怀疑的问自己: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沧桑的眼睛,似一口枯井,仿佛渴望水的滋润。
我皱了皱眉,或许是看错了。
坐在她旁边后的几天,我们的关系一直很融洽。我慢慢的发现,她确实什么也不做,只是并不像其他同学说的那样,大小姐架子,令我讨厌不起来。
对于新鲜的事物,人总是会好奇,我也不例外。
下课后,我试探着问她:那个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的皮肤那么白?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她听后没有说话,手里的笔轻颤了一下,气氛变得很尴尬,我有点不知所措,开始责备自己问的问题太唐突。就在我要向她解释的时候,季雨情跑过来,将我拉出了教室。
你怎么和她说上啦?有没有搞错啊!季雨情一脸的不乐意。
有什么问题么?她是我的同桌,你总该不能让我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吧,我知道,她是你的情敌嘛,你好好努力吧。说完,我笑了笑,转身回到教室。
回到座位,我和安锦离谁都没有说话,她只是低着头,握着笔,静静的。
上课时,她递给我了一张字条,有一行小字,笔记很清晰,很好看,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很好奇,很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能说,这样的白我也不想要。
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依旧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我将那张字条,撮成团扔进了桌洞里。
陈陌,就在我们的邻班,他坐在南边靠窗的第三排,学习并不是很好,很擅长画画。这些都是雨情告诉我的。每天,除了上课、睡觉之外,连吃饭也在听雨情滔滔不绝的讲着她与陈陌之间的事。
她说,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
陈陌每天放学都会在我们班门外等人,但等的人不是雨情。
放学后,我和雨情走在他们的后面。
雨情,我们能不能不总在他们的后面走啊?很像跟踪的。我很不自在地说。
她看着前面的一对人影,若有所思,其实,陈陌对我说起过她,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并不讨厌她,只是她欲言又止,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那样的眼神与以往大相径庭。
前面的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时不时听见陈陌爽朗的笑声,而我也是第二次看见了安锦离的笑,没有出声,很安静的笑。
她只和陈陌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么?我忍不住的问。
应该是吧,至少其他的时间我们没有见她笑过。雨情的话里带着失落。
我说,你快点啊!交不交啊!声音里带着极度的不满,数学课代表肖影刚走到我旁边就大声的将这句话说出口,不是对我,是对安锦离。
这样的态度就连我一个旁观者也有些看不下去,安锦离从桌子里取出一个本子交到肖影的手里,肖影白了她一眼,用力的将本子抽过去。安锦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也没有做声。
她似乎明白了我的诧异,向我笑了一下:没关系。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这是我第三次看见她的笑,好像用了全身的力。
渐渐的,我变得喜欢她的性格,她只是在做自己的事,从不打扰别人。
在别人的面前,她不在的时候,别人对她的议论,我却选择了沉默,尽管可以为她解释,不得不承认,班里大部分的同学都不喜欢她,若是我与她走的过近,也会成为同学们讨厌和议论的对象。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季雨情与陈陌的接触变得频繁,这是高三上半年结束,寒假时候的事情。整整一个暑假,季雨情都是笑呵呵的。
雨情说,她和陈陌在刚刚放假的时候就吵架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原因是,她约陈陌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需要一个小时才可以到达,而她却要求半小时之内抵达。陈陌终究还是去晚了,她很生气,当场提出了分手。
我对雨情的描述很诧异,甚至是不可思议,这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她,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雨情却不以为然,看来平时同学们的话是对的,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脾气是不会变的。
她约他的地方是哪?我问。
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说的漫不经心。
也就是说,你现在和陈陌在一起?
没有,不过离胜利不远了。她一脸得意。
我无声。
刚开学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安锦离反反复复来了好多次,又离开了好多次。在星期五的下午课间,安锦离的妈妈来到教室,那是一张美丽的脸,看起来很年轻,但眼里却有着和她女儿一样的枯涩。因为头发别在耳后,整个脸都可以看清。的确,安锦离有许多的地方和她的妈妈很像,最大的不同就是安锦离要白很多。
阿姨,需要帮忙么?我说。
她抬头,笑了笑:谢谢你,东西少,不用了。
那锦离还回来么?
不了,她不会在回来了,她声音有点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提着书走向教室的后门。
恍惚间,我好象明白了什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追上了她:阿姨,我能去看看锦离么?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笑着说:好。看得出,笑里带着感激。
放学后,她带我我来到锦离呆的地方。下车后,盯着比自己高出几十倍的红色十字,我的呼吸有点凝重,明明知道锦离就在这里,却还是重复对自己说了一遍:这个地方有锦离。
走进楼里,我变得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看见她后该说些什么,甚至,有点后悔来到这里。
电梯里,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缓缓上升,但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降,准确的说是自己的心在下沉。
第四层,电梯的门慢慢打开,有几位病人被人搀扶着走进电梯,步履沉重。
到了,我们出去吧。她提醒我。
一出电梯的门,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我看了锦离的妈妈一眼,她没有,显然是习惯了。我想到了锦离,她会和我一样,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闻见这刺鼻的药味么?
412室,一道门将我和里面的事物隔开,这道门很白。我忘记了,医院的颜色本就以白色为主。
我推开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以至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转过身看着锦离的妈妈,她没有说话。
上学的时候,我带的是假发,我的头发很早以前就因为做化疗掉光了,我一直以为你看出来了,原来没有。她笑着说,对我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惊讶。
我一句话没有说,也说不出来。
我重重的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在别人议论她的时候,为什么要保持沉默。我踯躅在那里,不知所措。
坐这吧,别总站着。
我走过去坐下,与她不到一米的距离,我这才发现,她的脸很白,是苍白,而我之前却没有发现。
同学们那样说你,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病让别人同情我。她将头转向窗外,许久,她笑了
你看那棵树,从我住进这医院的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它。每一个春天,它都会发出绿芽;每一个夏天,都会枝繁叶茂;每一个秋天,都会落叶凋零;每一个冬天,都会独自等待。
等待?等待什么?我不解得问。
当然是等待明年的重生。她转过来看着我,眼里透着欣喜,仿佛一口枯井受到了与水的滋润。
锦离的病快好了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天渐渐变黑,我准备回家,走到病房门口,锦离将我叫住:若颜,我希望你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好吗?我点点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在想,这个任何人里是不是也包括陈陌。
两个星期过去了,教师的北墙角少了一个人,大家都没有发现,抑或是发现了,也没有当回事。
中午回到宿舍,我拨通了锦离的手机,从那次看她回来后在没有和她联系。
一段音乐过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不是锦离的。
请问,你是谁?
你是若颜吧?是锦离的妈妈。
是,阿姨,锦离的身体好些了么?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马上回答,良久,终于开口:锦离,她不在了。说完,传入我耳中的是一阵抽泣声,声音很小,但传到我的耳膜处突然变得很大,与我的大脑产生共鸣。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的语气有点僵硬。
在你离开后的第五天。若颜,尽力让我替她告诉你,她谢谢你来看她。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去探望她的同学,在她的心里,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
我没有说话,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过嘴角,冰冷苦涩。
一切,原来是这样。
这个女孩,如此这般。许他一世的锦华,自己却悄悄的离开。
星期六,我被雨情脱去了陈陌家。坐在沙发上,毫无目的的翻看着一本杂志,我尽量将杂志遮住自己的视线,因为,看见他们这样开心,我就会想到锦离。
这是锦离想要的结果吧,我对自己说。
你在干什么?我放下手中的杂志。
你没看见么?趁着陈陌去冲咖啡的机会,我将安锦离的照片换成我的。她一脸坏笑。
她取出自己的照片,我快步上前拦下了那只拿下照片的手:你不能这样。
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我和陈陌在一起么?雨情的话里带着怒气。
对不起,雨情,你真的不能这样,虽然锦离希望这样。
你说什么?锦离希望这样?
那天,锦离是故意和陈陌说分手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病到了晚期,等真到了那一天,他希望陈陌能够忘记她,她希望他能够开心,你知道么!
突然,一声脆响在空中响起,我和雨情一同望去,是陈陌。他泡的三杯咖啡连同托盘一起摔在了地上,而后转身跑出家门。
我追到门口,大声叫他:陈陌,锦离已经不在了,你回来吧!他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
我回过头,却看到雨情泪如雨下。
其实,他的心里的人一直是锦离,但我不愿去相信,也一直在努力,可是始终替代不了。
我和雨情来到医院,站在锦离曾经住过的病房门口。我想要进去,却被雨情拦住:别进去了,那里没有你我的空间,那里,只属于他们。
向里面眺望,陈陌坐在锦离的床边,床上放着一束玫瑰花,是白色的。
陈陌曾经对我说过,锦离最爱的就是白玫瑰。雨情对我说。
白玫瑰,这是怎样寓意的花啊!
病房外的那棵树,在风中摇曳,几片残留的的树叶,在空中旋转,奏起这世上最美的音乐,然而,风停叶落,曲终人亡,一切尘埃落定。
当一切都已经结束,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我和雨情一直站在门外,静静的。
高三的第二轮复习考试成绩下来后,老师再次换了座位,我收拾桌子时,摸到了一个纸团,狐疑的打开,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很好奇,很抱歉,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能说,这样的白我也不想要。
我淡淡的笑了。
锦离,你可知道,从那天起,你离开了,也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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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6-02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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