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这是2007年底第七届全国散文诗国酒茅台杯全国十佳散文诗人的获奖作品。你为什么看不见这条路,脐带缠绕我的孩子。谁让你在母体中经受死亡,谁曾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孕育
春天,我的土壤是潮湿的。一粒种子,同样有着生长的欲望,当它被狂风吹落。
从一粒种子到一个生命,有着怎样通灵的路径。我惶惑,对于所有,不能言说的奇迹。
晕眩,是一个未知的肉体,以它细小的蠕动把我淹没。它的细小,又以怎样狂暴的力量,深入我的血液。我的血液是最真实的红。我的孩子,我愿意给你,这血的光亮。
你为什么看不见这条路,脐带缠绕我的孩子。谁让你在母体中经受死亡,谁曾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五月的最后一个凌晨,我写下一个母亲悲伤的名姓。如果无法把你留住,我同样会把自己放弃。
爱情之一
你来时,我在宁静的九月的黄昏。没有忧思,也不知道更多的悲愁。穿越鼎沸的人生,世俗和黑的夜晚退却。你在爱情的伤痕里,喃喃低诉。
羞怯的花蕾,用它无言的芬芳,打开属于春天的颤栗。谁能,谁能阻止,一朵鲜花的盛开?
你沉迷这样的吮吸,象蜜蜂,伸出尖细的的针管,酿造激情的花蜜。酿造霞光般短暂的幸福。
当所有的芬芳都涂满了时间的毒汁,它会慢慢地,零落,熄灭。
爱情之二
沉落下去,预想中的河流,无边无际。
拥挤的浪涛里,我不能呼吸。谁是救助我的人,谁用无形之手,将我托举,抚爱。
遗忘的岸边,耽于一片水的存在,如神的眷顾,词语我幸福的私语。如果需要,请取走我的肉体,用它甜美而母性的汁液喂养你。如果你需要,请取走我的精神,用它清澈而光明的气息覆盖你。而空空的骨架,也请一并取走,作为慰藉的支撑。月光下的河流,玻璃或者镜子的河流,我从中看到自己:破碎,是我惟一的宿命。没有悲伤,只是安详的等待,疼痛降临。
因你的离去而空
是不是乘着春天的夜露,那么轻,而无形。你到底来自何时,来自哪一个疼痛的瞬间?
现在,你在我的体内,盈盈的,一团粉红。随着我的气血,拨想属于你自己的水声。你未曾来到的世界,堂皇的法则和恶意的预谋,我该怎样的告诉你无辜的孩子,我必须失去你。顺从的,我躺在死亡的阴影里,任凭这个世界动用的冰冷的机械。我想着,你是蜷曲的,惶恐的,在无助中渴望一个母亲一念的仁慈。
尊贵的母性,我曾敬它为神,现在,它已沦为一个说词。只有我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是上天,代你施行最后的惩罚。当你被更为冰冷的双手取走,我的生命因你而空。我只希望,这样的空,能被更多的慈爱,宽容和悲悯,蓄满。
灰烬的远方
死亡的床头,祖先的亡灵注视我。经幡一样飘动,白色,遮蔽他们最后的容颜。
当人们再次掘开墓穴,祖先的头颅在腐烂,和时光一起。连同一只苹果的清香。我看得无比真切。炫目的目光下,宁静而久远的死亡,早已来到我们的中间。
晨光在无言中收拢,从未打破它固有的寂静。飞翔中,一只鸟达到,灰烬的远方。躺在朝向故乡的斜坡。那里,明月清风,逝水忘川。那里,神无处不在,向我低诉来生。
发布时间:2023-07-04 0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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