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一抹残雪,屋顶一缕炊烟,天空还是曾经的蔚蓝,大地依然如故的翠绿。多年后,故乡仍然是从前的模样,人们还在重复昨天的生活,唯一改变了的就是多了那条绕山的公路,玉带般缠绕在丛林间。
故乡一直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夜深人静时,孤灯独影处,就会拿出来细细的回味。故乡是最暖心的旅游,年末岁尽,跟着兄弟姐妹回乡焚香祭祖,看望老屋。所到之处都是熟悉和回忆,早已飘散的往事,情节却历历在目,早已远去的故人,重回到记忆中。情绪随脚步而起伏跌宕,笑声和泪水与环境并存着。这个一直放在心上的地方,我终于又来了。
曾经的青瓦黛墙,已留下岁月的斑驳,裸露之处,除了灰沙,还有故事。软软的青苔,慢慢的向我说着这些年老屋的孤独和守望,我亦细细的感受。
旧时的雕花窗棂,在风雨的侵蚀下,不再色彩斑斓。木制的门板上居然还留着儿时歪歪斜斜的书法,应该是一年级的事吧,记到有漫天大雪纷纷下,大树小树开银花。这一段贴近生活的话。隔壁的墙上有道充分显示小时候智商的数学题,写的是8+5=12,后面还写上了我的名字。不得不佩服那时的勇气和担当。
台阶的石梯上,有一个喂狗的窝,曾经总是被大黄舔得闪闪发亮,而眼前却是一窝枯叶,看来他们没养看家狗。我仿佛看到儿时的保镖,又摇着尾巴向我跑来,高兴得嘴里呜呜的叫,我的手上依然带着它爱吃的肉,吃得它肚子发胀。
长大后才懂得狗狗最忠实它的主人,我能想像我走后,大黄在这里等了我多久,从期望到失望,从老去到离开,不觉泪出了眼眶。在那个靠读书找出路的年代,不得已留下它,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跟姨讲,一定要大黄吃肉,一定要让它进屋取暖,一定要让它的窝舒适柔软,放假我就回来接它。但我还没放假,妈妈就告诉我大黄老了,走了。我在寝室大哭,同学笑我哭一只狗,她不知道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回忆有时候过于伤感,我怕随行的人们受到影响,低头溜出大门。
门前的松树上,喜鹊的窝还在,但看起来过于陈旧。喜鹊是个爱热闹的动物,那时常常来蹭饭吃,逗逗猫狗,也能跟家人和谐相处。可能后来老屋异主,它有诸多的不适应吧,离开了,窝里再没舔过新枝。
屋后的晒场上,长满了艾蒿。这可是我们儿时的乐园,大部分活动都在这里完成。那是因我们的存在而寸草不生,褐红色的泥土被磨得发亮。看到眼前茂盛的杂草,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和荒凉。
我们重复着儿时的程序,先生火,再打扫,最后洗手焚香,祭拜祖先。堂屋的火塘依旧,只是火苗比儿时大多了。灶上的那口铁锅,煮出来儿时的香。
忙完一切,拿着凳子坐在太阳下,看着从前的远方。 我感受到,我依然爱着这里,爱着这里日渐老去的所有,不舍得离开。
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能体会。就算当初那么急切的想要离开,就算现在住着夜不漏风的房屋,但我的梦里却始终是这里,我的记忆总是被这里占据我的心一直都属于这里。
发布时间:2022-07-28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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