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鲜花的守望

　　前言
　　五年前，我和一个朋友在看电视剧《五月的鲜花》，两人都感动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将近三十了，还不急于谈恋爱，到后来才知道她坚守了一段埋藏了好几年的深情，这个男人竟是一个护卫了文中我的弟弟到市医院治疗的小黄。
　　故事由一个守了一个得了精神病十二年的儿子的老生意人地诉说引出，由老生意人的女人记录，她是文中的我。
　　（一）
　　我在2014年的夏天回了一趟娘家。
　　之前我一直特别的纠结：弟弟得了精神分裂症，一年前由我的好朋友的男人送到了市医院医治；如今过了近一年了，母亲说他坚持服药了，好了些，真的不动手打人了吗？到底要不要带丈夫与儿子同去呢？后来和丈夫商量了一阵，他决定陪同我去。
　　到了家，母亲来村口迎接我们了。晚上，我和她睡了同一张床，听年近六十地母亲诉说。
　　她说起了支持了她三十多年的弟弟，得癌症去世了。
　　她说时，我见了月光冷冷的斜射进了窗棂。她的声音颤抖了，冷得吓人。
　　就在去年的前两年，你弟弟又犯病的夏天。你舅舅来看望你弟弟，他劝你弟弟吃药，他那时候还好好的，一点儿也看不出生病的征兆。去年阿妹（舅舅的女儿）定亲时，他还满面红光，就半年多地时间说没就没了。叫我怎么能接受得了啊！
　　我也最终没有看上他临终前的最后一眼。
　　根本没想到仅仅半年，舅舅的生命就被可怕的病魔夺去了。这也是后来听丈夫说起的。
　　你的原来显胖且脸上泛红光地舅舅在病入膏肓时，已经剩下了皮包骨头，他缩在病床上，全没了人样。
　　说着，我更多的悔恨，为什么当我接到了小舅舅的电话时，还不肯想信他即将离世了呢？
　　我总以为他是个健康的人，有情有义的人。
　　在我读小学时，父亲与母亲不停地争吵，吵到后来，母亲招架不住了。她躲了我们姐弟三个，抱了瓶农药，躲在房间阴暗的角落准备喝了。幸好被姐姐及时发现了，她抢过了母亲手中的农药瓶。等我和弟弟赶到了，母亲已有神情恍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我不敢哭，弟弟不敢哭，姐姐忍住了不哭。她已经读中学了，懂事了，此刻不仅不能哭，还要强装镇定，去安慰被她从死神手中来回来的母亲。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如何说好了不再总在三个未成年的孩子面前争吵，大概是因为亲戚的劝说。
　　首当其冲的是舅舅的劝说。
　　就是父亲最怨恨的母亲提及的弟弟。母亲有三个弟弟，就是这个后来她念叨了几十年的弟弟，她最割舍不下的了。他出口相劝，即使阻止了一个家庭的裂变，又挽救了几欲走上绝路的母亲。
　　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母亲说他见证了他和父亲的从相识到相恋，再由相恋的高潮期步入婚姻的殿堂。
　　在穷到家里揭不开锅了，他们两人商量到爷爷哪儿借钱买米。他已经在抛弃了前妻及大儿子后另立门户了，爷爷他知道他可以在和前妻（他的母亲）签了离婚协议书，明明判了赡养儿子的协议，却从没有履行一点做父亲的职责，又为什么执意去试一试，因为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了。此时，奶奶已经被他遗弃了二十多年了，她一直不曾改嫁，一个善良而忠贞的呢人，决心和丈夫签署了离婚协议书，却坚持让法庭判了离婚不离家从儿子三岁开始便守了活寡，她已经病了十年了。在儿子好不容易结婚了，日子依旧过不下去，不但没钱给她治鼻炎，连一家三口的命都要搭上了。
　　就在那个雨夜，爷爷竟然也断然拒绝了儿子儿媳妇的乞求，让儿子儿媳妇一直站在门口，他就坐在屋内说话，在新娶的媳妇镇上。
　　母亲说她至死也不会忘记的一个雨夜：为了生存，她放下了做人的尊严，像个乞丐，就差跪在地上了，一个做父亲的明明可以帮忙，竟可以做到断然拒绝。
　　这样说来我的爷爷是个陈世美，有了新欢，抛弃了旧爱，过上了逍遥自在的日子，见了儿子儿媳来求他救人一命，他可以坐视不管。
　　而此时，舅舅搭救了他们。
　　你舅舅每次来看望我，不忘记塞上几元钱，提上几个鸡蛋，几瓶油。在1977年，我和你爸爸收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叫天不应，叫地不应，只有他还惦记着我们的辛苦。
　　你以后万万不可忘记了他！母亲说，我点点头。
　　舅舅已经和我们阴阳两隔了，我怎能忘记。可惜无法报答了。
　　如果说母亲至今仍有勇气守了病了十二年的儿子，从不曾离弃，多半也受益于他的一劝了。
　　母亲以前没有离婚，是因为舅舅的好言相劝；后来我考上了高中，读高二时，家里凑不齐学费了。在舅舅的带领下，几个舅舅凑齐了学费，舅舅劝我：别老想钱的问题。我怎能不想，父亲早年已得了风湿病，干不了田里的重活，一家人的生计的担子全压在了瘦弱的母亲的肩上。
　　这一夜，听了母亲有一句每一句地诉说，我的睡意全无了。
　　（二）
　　我决心构思一部短篇小说：《九月的鲜花的守望》。在这部小说中一定要有我的家人：母亲，支持了她三十多年的舅舅。
　　他应该向父亲一样巍峨挺拔，尽管他的个子并不高大。可是他曾经多么执着地守卫在港湾，给了我的家三十多年的温馨。
　　如今，他去了天堂，只留了他的姐姐在苦苦地撑持，谁陪了她护卫家的港湾了？
　　如今，九月来临了。母亲，你的痛不欲生的日子你生下了大女儿；又隔了三年，又一个痛不欲生的日子你生下了二女儿。
　　你给她们取了花儿一样的名字，都是因为你爱花爱女儿。护卫花的事业是充满荣耀和艰辛的。其实你一直都在执着地护卫一方天空，也是你和父亲争吵的源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朵花儿都在盛开时满怀了感激母亲的心思。但是却有一朵花儿选择了在九月怒放，借此回报护卫温馨港湾的母亲。
　　我决心做你的坚强的后盾。就像舅舅一样，三十年如一日般护卫家的港湾：不仅仅因为爱，更源于责任。
　　我拿起一支笔，眼前浮现了十多年前的秋日。
　　母亲说起了弟弟初次患上精神分裂症的第一个年头。那时候你藏住了，不说半个关于弟弟生病的字，知道我回到了家。你知道已经藏不住了，你才说。
　　弟弟在生病时不停地捣腾尿桶，举了一把菜刀驱赶鸭子，跑遍了全村，村民见了他躲闪开了。
　　他们可以躲开，你躲不开了。当我打开电脑，搜集到了网络上介绍的男人女人持刀砍人的消息时，忍不住担心你在弟弟旧病再犯时。
　　你终于在一次躲闪不及的过程中倒在血泊中。2009年，为了丈夫的事业发展，我不得不离开了家乡。在第二年便听到了你被弟弟砍伤的消息
　　母亲，我也曾经怀了私心劝你：放下吧！可是话儿到了嘴边，便被你的沉默逼了回去。你如何能放下！
　　我不懂得世间伟大的母爱，它最初的含义：叫不离不弃。现在懂了。
　　那我又为什么抛弃了母亲为了追逐爱情，可以走得如此决然？因为母亲她懂：年少抛人容易去！她愿意为了子女做出牺牲，做女儿事业的坚强的后盾。有时候，我骂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窝囊废，羊有跪乳，鸦懂反哺，你忍心丢弃了老母亲！
　　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心被撕成了好几块，撕心裂肺的痛。
　　终于有一天，我受了启发，看了史铁生的大作《秋天的怀念》，才有勇气攥紧笔。
　　十多年了，我的母亲，她咬紧牙关，带上了生病的弟弟，从一家医院奔赴另一家医院，她有过多少的期盼，又有过多少次被无情的现实摧毁？
　　我此刻写《九月的鲜花的守望》，不仅仅是为了歌颂母亲及舅舅，期间还有激励和唤醒的作用：谁还再几十年如一日地守卫一种信念，可以用上一生！
　　尾声
　　老生意人的儿子终于醒悟了，十二年间仅仅一次肯配合医生治疗了；以后呢，谁也说不清。
　　老生意人为了儿子治病的费用还接着摆了个摊子，已经摆了三十多年。
　　近六十的女人，在京九铁路的一个路段上的一个镇上。漫长的十二年刚过去，她还在等，等挣了足够多的钱给儿子治病。
　　小黄以后还能及时地赶来，用强制手段护送她的儿子到市医院吗？他是警察，他的女朋友也注定陪了他担惊受怕了。不过她不这样想，这也是一种福气：因为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有一项亘古不变的定义不离不弃，是爱，也是责任。

发布时间：2022-09-26 1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