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有一条蛇过来,别人都闪到一边,刘四迎上去,抓住蛇的头,蛇在他的腕子上盘三圈,他一抖把蛇甩出去好远,蛇死了。
村里隔条河是庄稼地,通向庄稼地的路被河阻隔,建了座桥,桥头有个窝棚,是生产队看青住的,里面住着两个壮小伙,路边上的青草也泾渭分明,以窝棚为界,靠村的这边路两侧的青草都被人们给打光了,连根子也都被羊啃去,窝铺对面路两边的青草长的有一人多高,可是,农村生产队时,不散青,谁也不能到对面路两边去割草,但是,杨四胆大,他夜间悄悄的渡过河去,顺风先把盛草的眼笼撇过对岸,人一个猛子扎过去,隐于草从中,把高过人头顶的草打足筐以后,再于水下踩着水,顶着草筐,移回对岸,这条河淹死好多人,谁都不敢下水,但是刘四胆大,水下如鱼得水,仗着这个胆,打草卖的钱比谁都多。
刘四胆大,也表现在吃上。一次,在河段上,收工以后,饭还没有熟,他在蒸笼面前等着,干完累活的肚子是瘪的,但是,刚揭开锅的馒头太热,蒸汽还在冒着,刘四把手伸到热馒头上,呀的一声,他想挣脱开,但是,热馒头的皮已经与刘四的手上的皮肤黏在一起了,他一咬,是手上的一块皮,再看他的手,现出一块鲜红的肉。
吃饭的时候,人们说,李村有个民工能吃十五个馒头,我们都是熊包,不服也试试,刘四听见了,你和队长说去,要是给我蒸出那么多,我能吃20个,摆一扁担长。你有胆,但是有那么大肚子吗?
怎没有。队长听见了,刘四你敢试,我就敢做,
敢,不过,有一个条件,村里正有一个招工去城里上班的指标,托你和在村里当书记的儿子说说,让我儿子去,我儿子看着那些干部的亲属们都到城里工作,都快急疯了。
兄弟,全包在我手里,你只要吃掉20个馒头,可不要退缩。队长说。
你也要讲信用。没问题。我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了儿子。
刘四也为儿子的前途,再向众人亮一次胆了。
20个馒头摆在扁担旁边,看着刘四吞咽到肚里不少了,吃到15个的时候,刘四的肚子溜圆,脸色煞白。他咽下了一口唾液,继续抓笸箩里的馒头,往嘴里塞。此时,他的脑海里呈现了一副图景:
儿子感谢父亲的勇敢,父亲为了自己甘愿去冒常人不敢冒的风险,儿子坐在自己的旁边,爸爸,你不要吃了,那是需要很多肚子才能盛下的东西,你的一个肚子撑得下吗,求求你,不要逞能了。刘四安抚儿子,我们几代都无官无禄,爹就有能吃这点能耐,还不坚持着发挥一下,这是用我的肚子为儿子铺路呢。孩子,放心吧,痛,忍忍就好啦。
吃完最后一个馒头时,打了一个饱嗝,他挥挥手,像是打靶回来。
有人递上一瓢水,旁边的人说,你要他的命吧,那馒头到肚子里膨胀,还不把肚皮挣破。口渴,没有办法,刘四还是喝下了那一瓢水,
刘四此时的肚皮就像是个吹涨的皮球,渐渐的被塞满的馒头撑鼓,刘四的眼睛直直的,他一耸肩,恨不得让肚子里馒头吐出来,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刘四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救人。医院离工地还有百余里地。此时,一个老汉过来说出救急办法。
一口大锅里放上温水,刘四像退了毛的猪似的躺在大锅里,用水为肚皮减压。经过一夜,终于从昏迷中唤醒。
刘四的第一句话就是:没事,我的儿子终于有工作了。
发布时间:2022-12-06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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