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二代甘苦录 （十四）

　　十四、
　　奶牛场出现的内讧当时村人是不太清楚的，村人只知道跃生与菊子在奶牛场干了4年的营生结束，不再继续干下去了，卷铺盖走人。拖拉机载着跃生、菊子与儿子三人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用品，他们又搬迁回家。因为这是人们亲眼看到的，至于跃生他们为什么不干，跃生自然是瞒着村人的。跃生与老婆的干弟、干爸、干妈之间的争斗，跃生是避而不谈。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面子是合着的，内部争斗在当时都是隐藏在他们的心中，哪怕具体表现已经很明显。人们还是很要面子，在自己的家乡人面前不愿透露一点风声。这内讧是在十年后，倩倩在一次偶然认识、巧遇菊子干妈的时候，菊子干妈全盘传言给倩倩听的。
　　菊子干妈林美说我两个女儿都是国家的人，她们吃国家饭，拿国家工资，不需要我老妈照顾她们。大女儿大女婿都在嘉兴火力发电公司上班，工资待遇很好；二女儿二女婿都是医院的医生，工资待遇也很好。我们家的状况是花钱不愁，只愁争吵。可这争吵偏偏来到了林美的家。
　　跃生与菊子，良子与美英他们两家夫妇刚进奶牛场承包之时，劲还能往一处使，团结在我们老夫妇左右，两对干亲如我的左右臂膀把这奶牛场经营得热火朝天，轰轰烈烈。但是他们怎么也不想想，这左右臂膀是在为他们自己干活赚钱啊，都有他们自己的份，面子是合着的嘛。干女儿菊子是心平气和的人，干女婿跃生却是有心计、心机，阴损，难伺候的人；干儿子良子是温顺平和的人，干媳妇美英却是心眼多，爱挑事，闹蹦跶，难缠绕的一个人。这两对搭档配偶在奶牛场搞承包真把我折腾得够呛，让我寒心。十年后的一个巧遇，倩倩认识林美，林美回忆着往事，继续告诉倩倩。
　　那是他们进奶牛场第三年的事情了，干女婿跃生在外兜售的牛奶销售收入有时可能没有及时入账，被干媳妇美英盯在屁股后面发现，两家人家闹得不可开交。美英说跃生销售不入账，私吞收入进腰包；跃生说美英瞎说，说话要有证据，自己只是还没销售完，怎能入账。于是美英在家罢工，把两个女人的活活留给菊子一个女人干。她让菊子与清洁工清扫牛棚，并且让丈夫良子在外销售牛奶也做手脚。这可把我气坏了，我告诉老孙。老孙痛斥他们的行为，让他们反省自己的错误，交出私吞腰包的销售收入。但是两家下去以后，还是勾心斗角，没把心思用在事业上。令人气恼的是，跃生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气得我七窍生烟。他购买了上百只小鸡子，把奶牛场变成了养鸡场。我那原本好相处的干女儿菊子，却一声不吭，帮着丈夫饲养这些鸡子，搞他们对着干的恶作剧；我那原本善良的干儿子也变态了，那是干媳妇美英怂恿他这样干的，他们来劲得我只能干瞪眼。良子购买了十几只小羊羔，把奶牛场变成了绵羊场，这两家人家在奶牛场搞起了烽烟四起的内战。这承包期又是签订了合约的，谁反悔，谁便吃不了兜着走。我那老头便是在那时候气急攻心，患上了不治之症的。这两个家伙而且越斗越激烈，就如林中的两只老虎，谁也劝不开两个男人的战斗。战火一经干媳妇美英挑起，原本好弄的干儿子良子也变得不可理喻，我那原本好侍弄的干女儿菊子也合着多计谋的干女婿跃生搞夫妻同盟军一致对外。这两对夫妻在奶牛场开始搞厮杀，搞战火演练。以致纠纷不可调和，越战越凶猛。哪个人都不听我的话，连老孙的话他们也听不进半句。林美继续叙述着往事，倩倩是很喜欢听故事的人，专心投入着听林美说生动的过去时，过去时的人与事。
　　第四年，我家老孙在一次解决他们两家纠纷，以及生产管理中碰到问题的时候，我听到了能让老头崩溃的话语。老孙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们说跃生、良子，最近我身体不太好，你们两家别再吵闹不休，你们知不知道这样闹下去对奶牛场的经营不利；对你们自己的利益显然更是不利的。这火上浇油的玩火行为再演绎下去，你们必将走上玩火者自焚的道路。跃生居然冲着老孙的面这样说他你霸着这个权不放，要你辛苦，你是自作自受。承包费是我们自己出的，你却也挤进来强占一份，你还有脸说这个话。我们累死累活的干，你却能坐享其成，分得一杯羹，你还想怎么样啊。老孙气得发晕，翻白眼，撑着微弱的身体说道这是在你们进奶牛场前便说好了的，怎能反悔。良子这时候也不顾这干爸楚楚可怜的老干部形象的尊严了，说道我们那时是赚钱心切，被你迷惑，你左一个轻松能赚钱，右一个保证能赚钱，把我们逗得迷迷糊糊的上了你的贼船。你却轻而易举的不劳而获，还口中甜言蜜语把我们骗得团团转。今天那良子居然也口若悬河，喉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如装上了一根发条，形容词汇从词汇库中蹦出来，被良子收入大脑司令部，从音带法条中倒背如流的喷发出来。我家老孙没听完，便坍塌下来，幸亏我及时赶到，将他送往医院抢救，没有气死在当时现场。林美继续述说。
　　倩倩听得目不转睛，心想这老头肯定受不了此打击，命在旦夕了。果然不出所料，老头的时日不多了。倩倩自己命运不好，但是她很能根据面相，猜出人的祸福旦夕，男人、女人人种的好坏与命运。在倩倩眼里林美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强人，老公虽然是农科站的站长，掌管着农科站下面企业的承包大权，但是真正的大权是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从女人的相貌与言语间，不俗的表现中透露出女人的能力，倩倩看得出农科站老公孙老头有点妻管炎，受着女人的支配与摆布，女人的话他是言听计从的。
　　我家老孙被医院确诊为肺癌晚期，我让他们两家去看一下老头。我说不管怎么样，你们的干爹为你们的营生操碎了心，你们好歹去看他一下，让他在阳间心安，开心一下，然后离开我们。我几乎是在求他们了。哪里想到我那阴损的干女婿与坏嘴的干儿媳心眼真坏，跃生说他操什么心啊，他坐享其成其中也有一份子。他气什么啊，他气不气，都得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走完他的人生吧；美英说别专门拿死来吓唬我，我们去看他，说我们气死他，还不如不去，让他多活几天。否则的话他是病死说成我们气死他的。这些话我哪能说给我家老孙听。让他知道，他肯定当场气绝身亡，命归黄泉。倩倩有事得回家，没有听完林美再说下去。故事大致便是这般了，老孙的生命将是不久于人世的终止了。
　　然而第四年跃生与菊子从奶牛场搬迁回家的时候，当时跃生什么话也没有透露，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菊子干妈所干的好事。他还是要面子，老婆菊子与干爸干妈的面子是合着的。过后倩倩知道内有隐情，跃生是对菊子干妈在分配承包利润时的太不公道，而毅然决定离开奶牛场，终止合约的。合约订的时候说好了是三份平等分配，那时老孙已经过世。可是菊子干妈林美却将这三等分分成了三个不同的等级，不是按照承包合约上签订好了的利润作三份平均分配的约定办事。而是以1、干爸干妈7万；2、干儿子干媳妇6万，3、干女儿干女婿5万，三个等级分配的。如此令人愤怒，撕毁和约的做法是谁都会大动肝火的。
　　菊子干爸老孙躺在病榻时候，一切权力归于菊子干妈林美拿捏。老孙病故后，第四年的分配方案自然是林美确定的。然而菊子干妈却说这分配方案是老孙在世时的临终遗言。跃生也不想与菊子干妈打什么官司了，毕竟是老婆的干妈。共事一场，跃生有恨强压怒火，最多停止合作便是了。不是自己的亲父母，客客气气，好聚好散。不管怎么样总是干爸干妈挑跃生菊子他们一年赚5万利润的（除去工资），那个时候这个数字在农村毕竟是个好听的数字。
　　跃生结束了4年奶牛场的承包经营生计，在这4年中，跃生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之后跃生又辗转各地，在各种行业中辛苦打拼，继续经历各种人生的艰辛跋涉，农二代跃生这萝卜头的坚强毅力还是令人折服与敬佩的。
　　

发布时间：2022-12-20 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