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在共同苦难的生活中,两人并没有多少的情和爱可以倾诉,也没有多少浪漫的举动来证明他们日渐成长的爱情。他们只是想好好照顾老的,抚养好小的,尽到他们的责任。
我母亲有兄弟姐妹七人,我母亲是老大,三个妹妹,三个弟弟。我幺妲(就是我的小姨,在我们的家乡经常用妲这个称呼来代替姨)是家中的老幺。作为一般家中的老幺应该是比较受疼爱的,可是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即使老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承受着沉重的体力劳动和吃不饱的遭遇?
和那个年代的许多家庭里的女子一样,幺妲没读多少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阿拉伯数字。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残留在她们那个年代的封建思想中。么妲除了不识字外,很能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会绣花织毛衣,做女红在村里是一流的。我小时候就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到邻居家借花样,看她们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诉说女孩的心事。
农村的女子一般到十七八岁就该说婆家了,那个时候很少自由恋爱,就是靠裹着一双小脚的村里媒婆,,颤颤巍巍地在各个村子来回穿梭,成就一对一对或幸福或悲伤的姻缘。我的幺妲也不例外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路。到了她说婆家的年纪,记得第一次在媒婆的介绍下,她相亲的对象是一个子高高并不帅的邻村小伙子。我那时上小学吧,见到来相亲的,高兴得很,因为第一次相亲都要带礼物,当然免不了有好吃的能解解我的嘴馋。所以相对么妲来说,我甚至表现得比她还要兴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第一次相亲没成功。好像是么妲看不上那个小伙子吧,具体原因我也记不得了。结果带来的东西也给退回去了。那时相亲不成,礼物都是要退回的。让我白开心了一场,到底还是让我失望了。
又隔了个把月,星期六的晚上,幺妲对我说,明天去二姨家。二姨在另外一个村子,与我们村子相隔一条河,隔着河对岸相互喊话都听得见。有时候有急事,就双手合捧,做一个喇叭状,对着手使劲喊:河那边的某某。喊过很多声后,河那边的人终于听见了,于是就急急地奔到河边。两个人就像放高音喇叭一样对喊。很多次和二姨就这样交流着生活中的诸多事情。如果选择渡船,可以很快到二姨家,可是我们这边村子里没有渡船,只有二姨他们村才有。那我们只好走路去,走路要走一个多小时。听说要去走亲戚,我兴奋地一夜没睡着觉。一般到亲戚家都会有好吃的东西。那时的我,嘴特别馋。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农村很多人家温饱还未解决,民以食为天,生活就是填饱肚子,没有其他更多的追求。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幺妲上路了。由于兴奋,所以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对我来说,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漫长。到二姨家时,果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我那时没心没肺的真的以为只是走亲戚那么简单。回来后,听么妲和外婆讲,她对二姨隔壁家,那个子矮小、脸色白净的小伙子并没有多少好感。从她们断断续续的语言中,我幼小的耳朵里也灌进了一些只要人品好,个子矮有什么关系,况且那个小伙子有文化,能写会算的劝慰之词。原来去二姨家是给幺妲偷偷去相亲啊,只是二姨间接地变成了媒婆。
幺妲对于二姨家隔壁的小伙子始终是没有多大的热心,但是由于二姨的极力游说,再加上外婆的劝慰,幺妲也没怎么拒绝。只是每次去二姨家,她都将我拖着,将我当一个挡箭牌,免得被村子里人说闲话。那时在结婚之前两人之间是不能过多的交往的,顶多只是按农村风俗在过节之时,由男方去女方家送礼,两人才见见面。我也乐得混好吃好喝的。每次都屁颠屁颠地吃我的,玩我的,不理会大人之间的事情。
秋去冬来,冬播之后,是农村最清闲的季节了。粮食收获了,手头有钱了,又是农闲时节,这个季节也是农村人谈婚论嫁的最好时节,
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定数,幺妲也将在这个季节被嫁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也就是二姨隔壁家的那个小伙子。在她婚嫁的那天,外婆和幺妲都哭得很悲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幺妲从此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她不再属于这个家,她的后半生的命运将在另外一个家庭写就。外婆原和幺妲,还有最小的舅舅在一起住。好强的小舅妈和外婆不和,而外婆性格懦弱,每次和小舅妈争吵后,只有暗暗地垂泪。原来幺妲在身边还能够缓解一下气氛,让外婆有一种依靠的底气,有一种受委屈后的倾诉。可是如今女儿要嫁出去了,没了依靠。虽说幺妲在这个家里得到的欢乐并不大于悲伤,但是相对于另外一个完全无法了解,完全陌生的家庭和陌生的环境而言更是恐慌,不知道有多少委屈的未知的日子等着自己,她为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哭泣。
幺妲带着对未来生活的茫然嫁到小姨爹家了。幺妲从最开始对小姨爹的不如意,随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旧观念竟让幺妲渐渐依赖小姨爹了。旧时的婚姻是先结婚后恋爱。在结婚之前双方根本不了解,结婚后在相处的日子里才慢慢培养出了感情。不像现在的婚姻,经过自由恋爱结婚后,说不定却会在某一天分道扬镳,不受约束,就像自由恋爱一样自由分开。旧时的没有经过恋爱的婚姻并不都是悲剧,如今的自由恋爱的婚姻并不都是喜剧。幺妲和小姨爹也属于先结婚后恋爱。
小姨爹家很穷,可是穷怕勤劳。幺妲是一个勤快之人,虽然没多少文化,但是农活样样强,操持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小姨爹由于能写会算,他们在农活之余,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商店。日子虽说不是很好,但是相对从前的生活来说,也渐渐好转起来。
我上中专放假回家之后,小姨爹极力邀请我去他们家玩。我也想看看幺妲的生活到底怎么样。他们的商店开在路边一间十来平米的土屋,商店面积狭小,屋子里多我一个人甚至转不过身来。但是幺妲的精神状态不错,满脸笑容,面色红润。小姨爹进货一回来,就给幺妲讲进货的种种事情,而幺妲也笑眯眯地听着,偶尔插上两句。有什么重活小姨爹都会争抢着去做,在吃饭的时候,如果来顾客了,也是小姨爹招呼顾客,而让幺妲安心吃饭。有时候小姨爹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如幺妲的意,幺妲还会训斥小姨爹两句,小姨爹也不见气,仍然笑着陪小心。看来幺妲在这个家里是当家作主了,比起原来在娘家受嫂子的气,现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小姨爹对人和气可亲,心底善良。我知道是小姨爹一颗爱的心温暖了幺妲冷漠的心,幺妲一颗被生活冰冷的心在岁月的长河中被小姨爹捂暖了,捂化了。
小姨爹家底子薄,幺妲刚进小姨爹家的门时,两个弟弟一个读小学,一个读初中。家里还有一个病残的母亲。小姨爹的父亲已经去世。小姨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就是家里的父亲。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幺妲对待两个弟弟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倾尽自己的能力帮衬。夫妻俩勤扒苦做,既要抚养小的,又要赡养老的,日子苦得能拧出水来。可是对于苦惯了的幺妲来说,并没有觉得日子有多么难,只要有个贴心的人和自己同心协力,什么样的苦都能吃。物资的贫乏比起精神上的快乐不算什么。
两个弟弟相继长大了,能帮衬一下家里了。可是大了,也要结婚娶老婆了。于是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积蓄都给了两个弟弟结婚成家了,还借了很多的债。可是幺妲并没有怨言,在她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她和小姨爹就是家里的父母,就是支撑家里的顶梁柱,照顾家里的老小是他们的义务。也许在那个年代,很多家庭都是这样古朴的观念。照顾小的,赡养老的,就是家庭长子应尽的义务。不会像现在的家庭,为一点金钱利益,就闹得兄弟不和,夫妻反目。
后来由于我舅舅们都到镇上做生意,也将幺妲和小姨爹怂恿出来,将商店由村里开到了镇上。夫妻俩二人吃苦耐劳,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开门做早起赶集人的生意,天黑透了才收摊。他们做生意老实,实在,讲究和气生财,生意竟然要比其他同行要好许多。加上弟弟们都成家了,负担减轻了。终于苦尽甘来,日子慢慢好过起来。
在共同苦难的生活中,两人并没有多少的情和爱可以倾诉,也没有多少浪漫的举动来证明他们日渐成长的爱情。他们只是想好好照顾老的,抚养好小的,尽到他们的责任,他们是向着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正是因为责任感和两颗彼此体贴对方的心,让他们在岁月的长河中,心越靠越近,情越走越深。
比较起现代漫天飞舞的离婚的自由恋爱,古老的媒妁之言的婚姻的模式不一定是不幸福的,只要双方有责任感和一颗彼此体贴的心,一样会有幸福的婚姻。
发布时间:2023-06-29 16:03
上述文字是💠《媒妁之言的爱情》✨的美文内容,大家如想要阅读更多的短文学、文学名著、精品散文、诗歌等作品,请点击本站其他文章进行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芒果文学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进行举报,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清明,每年的这个日子,对于黄玲来说,并不只是要祭拜家族中已故去的长辈,还要祭拜跟她同年出生、同窗读书,若没有提前离去,现在也该和她一样生活在这片天空下的一位朋友余...
五、育儿方知娘辛苦 又是一年下雪天,严冬的大雪别有一番情趣。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像玉一样清,像银一样白,像烟一样轻,像柳絮一样柔,轻盈得像少女在空中旋转起舞,纷纷扬...
阿明是个出租车司机,个头适中,相貌平平,找了个对象叫小慧一位北方来寻梦的姑娘,这小慧的身材相貌都优于本地姑娘的平均值,惟独没户口,工作也不大理想,所谓堤内损失堤外补,...
树根是一条大黄狗,想起树根,老人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树根记得很清楚,它出生那天,在苗寨的屋檐墙角下,天上下起了百年难遇的大雪,外面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它和一起出...
【导读】婚礼快要进行了,虹还是没有来,出乎意料的,紫楚也不见了。母亲急得到处打电话问人。我摇了摇头,苦笑着,看来这次婚礼要取消了。 寂寞的人用调酒杯调出了夏威夷的晚...
(四十七)患难真情 却说唐逍遥、唐雨柔、珍珠姑娘三人离开太阳神国,险遇海啸,就死一生,终于回到了中原大陆。 三人一起来到丐帮临海分舵,先和帮主铁树见面后再做商议。不...
【导读】我静静地躺在荒地上,一如那个春天,那个美丽的春天。闭上眼,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现。有快乐的,有悲伤的。再次睁开眼,我看到蓝天,天蓝蓝的,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晓娜和世威的婚姻在裂变。陶鹏宇和宁静越来越能体会对方的心思,他们也越来越懂的对方的心思,他们的爱情在进入一个更高的境界。 吴凯在网吧里工作了一阵子,大概是不干于平凡...
老戈喝了口酒,继续慢慢道来,父亲转业时他还很小,便帮他找了个老师辅导后考上了东方大学,也就是首长的母校。毕业后他本想回老家工作,可父亲那时正准备下海,无暇顾及老戈...
杨局长口才非常好,每次开会,在脱稿的情况下,就可以讲上一个半不时,宛如一幅悠美的画卷慢慢展开。有这样口才的领导并不多,所以杨局长很是引以为豪。 我是杨局长的秘书,写...
在众人都以为我们两个都是理所当然的时候,他家人期待我们结婚的时刻,但我的顾虑是越来越重,我觉得吴是一个只会爱自己不会爱任何人的自私人。 对与我在他身边他只是一种习惯...
吾友姓梁,名号秋昉。朝那萧关人氏,盖余读中学之同窗,多年未见,适闻其至凤城,得以相见。多年故交,见面相谈甚多,要求余将其往日之事悉数记录下来,吾不才择其要者而记之...
某个夏日,没有烈日炎炎,但巧风和日丽。貌似是下午,我和峰子,上网归途中 你个贱货,让你走你还不走,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我跟她说话跟你啥关系啊,再说是她先跟我说的啊...
(2)再找小叔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一个人从家里出发,再上省城金州市去他小叔父家。 他小叔刚好从外地出差回来不久,正好在家。 他小叔和小叔的全家人都热情的招呼他,小叔父和...
叮铃铃随着一声枯燥且又显得沙哑的铃声响起,校园内出现了一道道身影,三三两两的组成一伙,结伴去球场或操场,开始了所谓的比赛,他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
第十四章 一张稿费通知单 黄振山校长骑摩托回家了,我摸了摸肚子,感觉一点都不饿,也就没有再去宏伟饭馆吃晚饭,想着回学校后喝点茶了事。于是,我就沿着小木桥向学校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