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安静的,窗外没有动静,连树的枝叶都标致的印在平淡而单调的半个天空中,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到一点风声,看不到一点微荡的影子。回头望望里面,单色而空荡的,除了堆积的画材等的杂物没有任何不相干的废料的工作室,整齐而且明净。他满意足。这样的风景于他来讲,是最好的环境了,甚至往往有几个密密麻麻的人的身影在窗外走动,如同蚂蚁一般的在他的瞳孔中晃荡晃荡,都会成为他发怒的理由。周围安静了,于是他便开始工作,从工具箱里取来纸和画笔,打了浅浅的一桶水,扶着画架,面对着它,思虑着。
今天又该画什么好?他想着,一时竟然脑子有些放空,于是他打开了窗户,清新又鲜活的空气涌了进来。他扫视着,几簇树叶,半个天空,两栋矮矮的住宅,依然垂直的立在这地平线上,好像是壁画一样,跟刚才所看见的毫无变化。他的似乎是笔刷一般,给这风景铺了一遍颜色:树叶是嫩绿的,穿插的地方、交接的地方带些深绿,叶面上还带些的白色的光泽。而天空,无边的上端是令人舒适的浅蓝,再下面一些是浅绿,交接着淡淡的橙黄色。住宅呢,就用上灰白衬上棕红。他一边记忆着,又情不自禁的念出来了。
“唔,那么这题目,就叫做‘窗外’”他想着,然后望着贴满纸条的整整齐齐的颜料盒。然后翻开了桌上的一本书,那书上有着非常详细的公式,以便他用于搭配色彩。于是他寻找着一串串的公式,取出自己想要的颜料管,挤在被涂得凌乱的颜料盘上。
他挥起了笔刷,墨汁一层层的叠在了洁白的画布上,交替着,交接着,叠加着。他娴熟的做着这种重复无常的工作。过了好久,他放下笔刷,歇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
仰头望到的是那空旷的矩形平面。今天的太阳还是这么毫无变化,今天的天空依然是这么单调死板,今天的工作,四周的一切都是空虚而无聊的。那空虚从四周像他涌来,仿佛要注入心脏,像巨石一样压得他挣扎不已,快要窒息。
他的大脑开始活动了,眼前搬出了很久未打开过的记忆,有些已经陈腐了。令他慌张的是,最近的一件小事,使得他仿佛被人揭穿了真面目一般,又有些害怕了。凡是看过他的作品的人,大抵都说他强,作品很好,带给了他们很不错的视觉享受,当他们知道他其实是个只能区分黑白两色的色盲者,反倒更加赞赏,更加惊呼他的才能。他在这样的褒奖中逐渐走向了画的道路,他为此自豪着,配色公式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困难,只要知道身边的事物是什么颜色的,怎么调,怎么配,便好了。虽然从自己的画中感受不到任何变化,体会不到他们所说的艺术的感受,然而只要很多人都,那就是好的。他喜欢着这种感觉,他沉溺于这种感觉。
然而一个无礼的小孩不屑的说了:“你简直是个骗子。虚伪,无耻。”
这声响一直回荡在他的脑中,虽是微不足道的弱小的声音,疯狂的击溃着他的信心,如同匕首一样刻薄的直入心脏。他烦躁不安,愤恨小孩那而透彻的声音,愤恨他的,愤恨他的击杀,一把大火在胸膛中燃烧了起来。“你简直是个骗子。虚伪,无耻!”那声音来了。那时他竟满脸通红,烧的不知所措。画展以后就很快的回家了,不留一点怠慢。像是为了躲什么一样。
这股力量在不断的抨击,压迫,快要对他扑面而来,但他却无处可藏。迷糊中仿佛有野兽,狂躁的气息在身边蔓延了。惊慌、愤恨、遮掩,无济于事,好似自己的阴谋诡计被人戳穿了,自己华丽的皮毛被扒的一丝不挂,露出丑陋而可怜的骨骼。
然而人出生来,不就是为了别人而服务的么,仅此而已。我不过做着贡献,无伤大雅。即使一直这么干,又如何不好呢?他又想到,然后浑身放松了。他靠着椅子睡着了,暂且忘记了那呆板的天空,那沦陷的树叶,和那死寂的住宅了。包括那匕首,也逐渐的和他的心脏融为一体了,那痛楚也就不那么明显,逐渐的褪去了。
灰白的墙和地面衬着画架上的一副水分尚未干透的色彩鲜艳的风景画,画架的正对面是那黑白相间的壁画,仔细一看,能看出来天空、树的枝叶与住宅的轮廓来,仿佛离着玻璃还有些距离。
发布时间:2022-10-27 0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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