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涩的泪水，无边的爱

　　作者谭平
　　那清清的晚风仍在继续，那黑夜的尽头总会迎来一丝丝甜蜜的曙光。
　　晚风轻轻拂过时，母亲正在庭院里乘凉，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月色下，祥和的夜晚，加上了她的慈祥，给了我无边的爱，让我无限回想，也给她多了一份宁静，也多了一丝丝的恬谧的回忆。
　　面对如此的夜晚，现在的我，她淡淡地给我讲述着当日的心酸。但母亲不再是苦楚连连、双眉紧锁，因为该过去的，早已过去了。
　　聆听的我知道，母亲当日的经历了病魔的缠身，做过胆囊切除手术；经历了亲人间的生离死别，外婆外爷、婆婆爷爷的相继离逝，让母亲黯淡了许多，憔悴时刻伴随着她；历难不因为母亲的消瘦而放过她；接着，我又折断了左腿，无疑是让母亲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可老天总还在考验着心力憔悴的母亲的极限，祸事连连，怜怜的小妹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事，偏偏选中了我家。母亲倒了，终日已泪洗面，人黄枯瘦，怏怏卧床不起。三个月精神的折磨，不是三个月，是一辈子的痛就留下了，将会把这个痛、这种对儿女的爱带到另一个世界。我知道，她此生是无法放下了。
　　那凄苦的岁月，无休止的恶风，总是苦涩涩的。当时，即使是春风，也是涩涩的。就连金秋八月的风啊，也无止境的催，寒冷透骨，钻心的痛，为什么那时的母亲，您不停歇下来，让心儿暖和暖和呢？理由只有一个，是她的希望就是对我成长的付出，在等着她的爱。不能停啊，停了就停了希望。只有将无尽的爱挥洒，才能有甜蜜的生活••••••
　　岁月无情，人有情。清清淡淡的云儿，您慢些走，您是否可以驻足看一看她那张早已苦涩的脸庞；屋前的小溪轻轻地流淌着昔日那无情的苦水，您还在哗啦啦的清唱，您是否已感受到那时天底下也有一位凄苦低吟的人儿，默默地仰天哀叹，两滴凄凄凉凉的眼泪，轻挂在脸颊上呢••••••
　　我已经感觉到了，被沧桑岁月的折腾的母亲，朦胧的眼神也看不清天上的驻足的云儿，枯涩的心儿也经不起沧桑岁月的折腾。如今的她，记忆里滞留下了那挨不尽的、也数不完的苦涩岁月。那一段段挥之不去的岁月阴影，恐怕早已用一把尖刀刻在了她的心尖儿上，烙伤了的心活像一朵朵的苦菜花儿。
　　那流不尽的劫难岁月，奔腾远逝的历史，数不尽的辛酸，在她的心里有倒不尽的一汪汪苦水，留在了心里，也挂在了眼帘。
　　晚风下的母亲，轻轻月色下的母亲，一位经历过很多磨难的母亲。此时的她，瘦弱弱的，还有些伛偻，站在萧索的寒风中，凝望着遗失的岁月，一丝丝白发随风轻飘，苍颜早已流到了她的脸上，安了家。
　　其实，她那黄瘦的脸上早已留下了她昔日操心劳肺所付出后的印迹。母亲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声，总是一个一劲儿的说，不是他们当时没本事，我就不会挨冻受饿，让别的孩子瞧不起。
　　虽然是那时我也觉得苦苦的，但心里却是甜甜的。因为在我的心里，家里再拮据，只要有母亲，我们家就有希望。母亲就是我的希望，我人生的灵魂。我知道她当时给我说的一个字、一句话，乃至做的每一件事都无不包含着对我无限的期望；每一丝微笑都是对我成绩的肯定，每一件生日礼物就是对我的嘉许；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蕴涵着对我无私的爱••••••
　　曾几何时，那时我六岁多，刚读小学，还依稀记得我们家痛苦的岁月。老人们都记得一九三三年，可我记得一九八三年。那是一个闹心的岁月，也让人无法释怀的苦难岁月的开始，提起它，心里怪怪的，鼻子酸酸的，凄苦的泪水就在心里流。
　　岁月哭诉，低沉枯言，却在我脑海里留下了烙印。那时我家，可以这么说：刚刚分家，父亲九姊妹，父亲排行老五，又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幺。因为啊，皇帝爱长子呀，百姓爱幺儿。分得的只是上无一片瓦，下无一块砖的两间茅草屋，经常是天雨屋漏的情形。也许不比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中所描绘的茅屋逊色吧，它破破烂烂屋两间、秋风卷茅飞上天、天雨屋漏凄惨惨••••••
　　正是这样的情形，熬碎了母亲的心，三更半夜，起早摸黑，在黄土巴巴里刨出了我十多年的书学费和生活费，让我们家慢慢地筑起了土墙，盖起了瓦房。
　　岁月虽苦了点，但也让人永远不会失去斗志。当时我知道母亲有一个念头，有一个希望，相信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会长大。母亲说，她看着我一天天在长大，想到这些，就不觉得苦了。人啊，都可能有三灾八难什么的，不可能没有坡坡坎坎的，更不可能一辈子就一帆风顺。雨天来了，总会天晴。
　　母亲说着，说着，瞥过脸去，拭去不知何时已在她瘦黄的脸庞留下了的两行清清的泪水。可她依然微笑着，因为她欣慰，总算熬出头了，好日子来了，我也长大了，总算有了甜甜的生活，觉得值了。
　　十多年的苦，十多年的罪，她苦苦挣扎，撑下来了，可是她背驼了，粗糙的双手可以与苍劲的松树皮媲美，瘦黄的脸庞着实不忍心多看一眼。苍苍的岁月，一根根白白银色的发丝，一条条的皱纹似的沟沟，如今在她的头上扎根了。
　　昔日，她用无尽的苦泪、无边的爱浇灌着那一个个希望。那一遍被苦水培育的花朵，是那么艳丽，是那么甜美，是那么馨香••••••
　　因为这是她的爱，是她用凄苦的泪水在传递着爱，诠释着世界上最伟大的母爱。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在我心里也没留下苦难伤痕，却留下的只是母亲那无边的爱。
　　虽然，生活有时是苦的，可更多的是甜的。苦与乐只是一念之间，苦难让人成长，甜蜜让人欣喜。其实，生活赐予每个人的有泪，也有花。
　　淡淡的夜色，轻轻的月儿。在静静的庭院里，沉沉不语的母亲，一滴滴苦涩的泪溅到了我的手背上，我的眼眶润润的，泪与泪在交融，心与爱在传递。她的那份浓浓的爱子之情，此时在滋生，在延续，在放飞••••••
　　我们的爱在生活里，我们也生活在爱里。爱，就是心与心交融；爱，就是爱与爱相随；母亲的爱，就在我的血液里永远传承••••••
　　写作回顾：
　　暑假，我回了趟老家。
　　炎炎的夏日，已经曝晒了多日。躁动的猪呀、牛啊、鸡呀、兔啊••••••把本已憔悴不已的母亲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消停了。
　　快到十点了，我们才吃过晚饭，母亲也终于收拾停当了。心酸酸的我拿了两把椅子放到庭院里，等着母亲坐下来好好歇歇，乘一会儿凉，也好陪她一起说说心里话了，解解乏，可母亲那苦涩泪水，无边的爱浸湿了我的心••••••
　　（四川省广元市苍溪县东溪中学谭平）
　　

发布时间：2022-12-28 1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