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湖畔（中）

　　莫名湖畔（中）
　　（八）
　　当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在残酷的夜幕吞噬殆尽的时刻,严锋和郑克非才走进屋里，屋里飘溢着农家特有的饭菜的清香。黄瓜，豆角，番茄，苦瓜，茄子，青椒，满满那一桌子，就是没有荤菜。
　　我说叫克非开着车去集上打点肉，清凤不让。她说不能影响你们的谈话，回来一次不容易，叫恁俩好好说说话！这不，都是素菜。将就着先吃一顿吧！婶儿看着严锋和郑克非进屋了，慌忙解释说。
　　克非，你喝酒不喝？我不会喝酒，家里也没有酒啊！严锋在一旁问着郑克非。
　　他呀！还算是个好男人。不喝酒，不吸烟，不赌博。姚清凤一边为郑克非打着圆场，一边小心地往碗里盛着米汤。
　　严锋急忙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这是什么灯啊？怎么这么暗？今晚上停电了吗？小郑濂看着这个昏暗的柴油灯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爸爸小时候经常用的照明工具，有时就这也用不上，根本没有见过什么电灯。爷爷，奶奶这儿离村庄较远，这里不通电，只好用这种柴油灯了。郑克非转脸看了看妻子接着说：你看，这灯虽然不亮，可是它温和，温馨，浪漫。你说是不是？
　　哎呀！你看着我干吗？其实这才有回家的感觉么！
　　好了！赶紧吃饭，吃了饭你们开着车到县城去住旅店。那么远
　　叔，婶儿！嗯！我们在家就商量好了，今晚，我和郑濂陪着婶儿睡在屋里，叔和克非躺在车里，也好让克非陪你一夜。再说了，郑濂长这么大了，还没有陪奶奶睡过呢！姚清凤不等严锋把话说完就接过话茬说。
　　这不合适吧？婶儿急忙说。
　　这其实最合适！这是我的家！快！都吃饭吧！郑克非说着已经把筷子分别发给了大家。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桌菜各自散发着各自的原始香味，给这个家庭倍添了诸多的快乐。
　　对了克非，这么远，你们就是开着这车回来的？那得交多少过路费啊？
　　不是的叔，我们是乘火车从新乡到的西宁。在西宁克非的同学那里借了这辆车回来的。有辆车在家里访亲拜友不是方便么？姚清凤在替郑克非回答着严锋的问题。
　　还有个事儿，你说你们在家三天时间。明天你要去你叔和你姑家，你们还要去给你爸烧纸儿。这都很好！不过，我想给你商量一件事儿
　　老师！你说！没等严锋把话说完，郑克非就急切地看着严锋说。
　　我想坐住你的车去看看你的甘老师！严锋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我们兄弟俩快有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好！后天上午咱去。先吃饭吧！听着严锋的声音有些颤抖，郑克非慌忙打断了老师的话。
　　当这顿郑克非盼望了多年的团圆饭就这样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的时候，外边已经被悄悄升起的月亮照得白亮白亮的。一家五口坐在园子里观月赏月，严锋，郑克非，姚清凤三个人在各自背着自己记忆中的有关月亮的诗句。看看小郑濂已近瞌睡，婶儿让姚清凤把郑濂抱到屋里有自己陪着，让他们三个人在外边继续聊那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我们去闻闻蔬菜的夜来香吧！姚清凤富有诗意的说。
　　郑克非与姚清凤跟着严锋满满地走在这不多见的田间小道上，沐浴着清亮的月辉，呼吸着这里特有的田园气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花生地里。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赏月，也最不喜欢赏月的诗句。今天就破例陪你们一次吧！严锋不由自主地说。
　　外边还挺凉的，要不我们回屋吧！姚清凤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下午读的严锋的那首词，恐怕再次触动老人的那些脆弱的神经而使老人伤感，委婉地劝说严锋。
　　你们说月亮孤独么？严锋旁若无人的问。
　　是的，这里有些凉，我们回屋吧！郑克非急忙说。
　　可这时严锋已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依然抬着头，看着那个皎洁的玉盘。此刻，从那个玉盘里泄漏下来的银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老但依然富有光泽。
　　郑克非与姚清凤只好顺从的蹲了下来。
　　【沁园春.夏夜】
　　子时暑醒，万籁声歇，独享寂寥。
　　望天空莽海，灿星辉耀；村野庭径，夜掩清宵。
　　黑云骏马，亭亭白杨，欲与悲鸿赛逍遥。
　　想晨曦，观万里河山，无限妖娆。
　　神州千古竞秀，看华夏、清明多舜尧。
　　叹楚汉长河，赤壁雪涌；隋唐风云，漫卷群枭。
　　湘江洲头，神州激荡，万丈豪情舞狂飙。
　　喜盛世，民物阜康，红旗飘飘。
　　郑克非与姚清凤坐在花生秧上，顾不得衣服是否会脏，姚清凤紧紧地依偎在郑克非的身上，他们在聆听面前的这位饱经苍伤的老人望着那颗明月所发出的慨叹！而这种万籁声歇的寂寥生活，在老人看来是无比的激荡与逍遥，老人的心中涌动着清明，妖娆的晨曦，而万籁声歇，黑云遁去后的晨曦到来时，正有一个妖娆的盛世被万丈豪情舞狂飙的神州的舜尧们和谐着一个更加民物阜康的楚汉长河来！此时，他们意识到：人类的生活本能、生存本能、经济本能就像野火之后的劲草，岩石覆压下的深根，不屈不挠。
　　清凤，你不是冷么？你要是冷就回屋吧！我和克非在这再呆一会儿。严锋怕因为自己而使姚清凤受罪提醒到。
　　不是，刚才我是怕你，姚清凤的答话有些支支吾吾，他只想尽量的不去打乱老人的思绪，借机也好和丈夫多陪陪这位深谙世间炎凉的老者。
　　说来话长啊！我们的分歧严格的说是从他要当乡教办主任就开始了。那时,我们都是中学校长，由于我们俩的特殊的个人关系，我们在一起时，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其实，他很早就有当乡教办室主任的念头了，只是他没有过早地暴露出来。他曾经策划并参与了推翻三任乡教办主任的活动，但是，他都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说，第二次的失败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的话，还不如说，第二次失败为他第三次的成功积累了经验。这三次活动我是坚决反对的。我想，都是一个乡的，都不容易，不管谁干都是为了长今乡的教育事业，没有必要非得为此尔虞我诈，这样，对谁都是损失。可他，不但没听我的话，反而把我当作了他的宿敌。
　　说到这里，严锋长长地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三次争取比前两次要猛烈得多啊！他几乎动用了一切他能够调动的教育力量、社会力量，他还鼓动众多的社会贤达参与其中，甚至还使用了文革中的宣传伎俩，对前任的教办主任进行造谣诬蔑。这次，他终于成功了，终于坐上了长今乡教办的第一把交椅，难得啊！
　　严锋再次长长地出了口气，呼吸了一阵夏夜里带着露气的凉爽，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摇了摇头。他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可是，从那时开始他就渐渐地疏远了我。过去，我们是兄弟，是朋友，现在，我们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从那以后，我在工作中尽职尽责，对他时常有一些顾虑和小心。他对我也不像以前那样的亲切，对我的工作有太多的意见。干得再好也不行啊！处于一种良知，我对他工作中所表现出来的大家都认为不足的地方，我还是开诚布公地给他提出来。可是，后来有关系不错的校长就暗地对我说，我将来一定要吃亏！
　　此时,月亮轻轻一颦,躲到了一片云的背后,而后，钻出云层，向西飘然而去。三两声的虫鸣，从油亮深绿的花生地里，随着清凉的夜风在园子里游弋着，忽明忽暗的萤火虫在幽绿的柳树下自在地逍遥着静谧的夜色，婆娑的树影恣情地曼舞着一园清亮的月辉。一抹月辉透过浓茂的绿荫洒在严锋沉郁的脸上，他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仿佛要把整个夏夜穿透，然而，他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轻轻地低叹一声。穿林风一路飒飒地向园子里奔来，透着清冷的风不知何时把月儿送到了西山的松林上空。
　　严锋默默地站了起来，望了一眼深不可测的夜空，慢慢地抬起了疲惫的脚步，为脚下这些凝寂了数年的黄土踩出了一丝丝令人心旷神怡的凉气。
　　一声拖着哀音的蝉鸣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夜色颤抖了一下后，又恢复了夏夜的静谧，那轮皎洁的明月依依不舍地注视着这个精美的小圆。
　　一天的忙碌，一天的奔波，一天的交谈，一天的思考，使得严锋和郑克非一进入车里就躺下了。
　　老师，你这样躺着舒服不舒服啊？
　　怪得劲儿！我还没有躺车里睡过哩！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快点睡吧！
　　郑克非躺在那里，睡不着，老师的那首《七律自嘲》以及老师后面的评述又仿佛在他的脑海出现：
　　【七律.自嘲】
　　雾里观景眼昏花,寒风凛冽热泪洒,
　　化蛹为蝶夕阳路,吞歌饮恨遁嚣哗。
　　富春江清好观鱼，昆明水前几浪花，
　　蛰居井天品苦酒，人生为何冬与夏。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有志于积极探索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孩子，孤独的走路，默默地遐想，既没有表演欲也没有抱怨心，只是暂时性的清理了一条路，干净了一片地。有时，义无反顾地出发并不见得能达到自己预想的彼岸啊！
　　郑克非的思绪时断时续，他把那个诗词集放在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九
　　回家的第二天，也是郑克非比较忙碌而安排紧凑的一天。
　　上午刚吃过早饭，就由严锋领着到了郑克非父亲的墓地。
　　姚清凤忙着在目前摆好了贡品，烟酒及花束，拉着郑濂痛心地站在郑克非的后边。
　　老哥！克非回来看你来了。这些年都是我不叫孩子回来，我怕耽误了孩子的学业。可我也没有断过来给你送钱哪！这不是，孩子，媳妇，孙子今儿个我都给你领来了，你好好看看孩子们吧！他们没有给咱丢脸哪我的老哥！
　　严锋祷告了郑克非的父亲，蹲下来把纸点着，又把酒拧开徐徐倒在墓前。
　　郑克非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木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此时就埋在这个土堆下。看着纸一张张的燃烧，就一滴一滴地掉下，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猛地扑倒在父亲的坟上，嚎啕大哭。
　　爸呀！我是克非呀！儿子回来看您啦！这么多年，我努力上学，就是为了报答您啊！爸！您好好看看您的儿子吧！我是个不孝的儿子啊！爸！郑克非用手吃力地扒着坟土，好像他今天非要把父亲从坟里扒出来不可。他的拳头猛烈地锤打着这座孤坟，把头狠狠地磕在坟上留下一个个小坑。爸爸啊！儿子对不起您啊！您怎么那么狠心早早的撇下我们不要我们不管我们了啊！爸爸！您好命苦啊！我的爸爸！郑克非额头上的血慢慢地流下。他痛苦地趴在父亲的坟头泣不成声，涕泪交流。
　　克非！克非！你别这样！爸爸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他老人家一定会原谅咱的啊！郑濂！快来拉住爸爸！姚清凤痛心地劝着，拉着郑克非，可他自己早已哽咽，痛哭的战栗起来。
　　爸爸！你别哭了！你不是说我们回来看爷爷吗？爷爷呢？他怎么不出来见咱们哪？爷爷呢？小郑濂拉着郑克非的胳膊，哭喊着。
　　
　　从郑克非的叔叔、姑姑家回来已经是下午了。郑克非感觉有点累，躺在严锋的床上睡着了。严锋和老伴儿领着小郑濂到后面的树林里捉知了去了。
　　郑克非静静地躺在床上，姚清凤坐在床边，拿着郑克非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看着郑克非额头上的伤痕，抚摸着郑克非受伤的手，想着那些年严锋对郑克非的照顾，她轻轻地趴在郑克非的身上抽泣着，哽咽着，泪水从她的脸上落在郑克非身上的被子上。
　　
　　姚清凤从包里找到了严锋给郑克菲的那个日记本，认真地翻看着：
　　2004年7月27日，在严锋的人生词典里注定是一个悲哀，耻辱的日子。正在忙着农活的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要他带上学校近几年的账本马上赶到县教委接受审查。严锋顾不得劳累，顾不得换一件干净衣服就急忙其上破旧的电动车，走了二十多里路，从档案室里拿着学校的账本匆忙赶到了县教委，五十四里路他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县教委的纪检领导接待了他这个在全县相当出名的校长。为了使严锋能在天黑前赶回家里，这个善良的领导违纪地把举报信的复印件交给了严锋，要他回去后好好看看这份举报材料，29日下午2点来县教委接受调查。
　　返回到学校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严锋借口只走了护校的教师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封举报信。
　　我们学校的严大校长，长期以来，官僚主义思想严重，不抓教学，不学无术，把学校搞得乌烟瘴气。还利用权力打击迫害教师，侵吞国家公款，掩护严重违犯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教师等等。举报信洋洋洒洒二百多字，把一个一心扑在学校兢兢业业工作的校长，把一个曾受到k市教委几次表彰的先进教育工作者，把一个s县教委评为首届s县十大杰出校长，十大学科带头人的严锋说得一无是处。
　　严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他随即拨通了县教委那个纪检领导的电话，请求县教委派调查组来学校彻底调查举报信的内容，还他一个清白。
　　夜深了，校园里静的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儿生机。严锋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学楼前的文化广场，望着高高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他首先检索了自己工作中的失误和因为工作对不住老师的地方，又回忆了自己这些年在学校管理方面作出的积极而又大胆的探索。他觉得举报信列举的诸多问题他都问心无愧，完全经得起组织的审查。唯一使他愧疚的是在绩效工资的分配上他似乎有点太执行上级的政策了。他早就清楚，按工作业绩分配绩效工资已经触及到了极个别教师的灵魂，他们迟早会报复自己。至于掩护严重违犯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教师的事更是让严锋哭笑不得。那是一个经上级领导特批的请假的人哪，作为一个基层校长，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驳回领导的特批？他需要做的就是为了领导的这个特批而进行调课。
　　严锋茫然了。他这些年为了学校付出的太多了！
　　在严锋任校长期间,他曾经接手了两所困难相当大的学校。一所是一所中学，他刚刚上任时那所学校有学生340多人，一栋能够满足500人正常教学与生活的教学楼，一排12间瓦房的伙房兼员工住室。他在这个学校苦心经营了十年，当他离开这所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农村中学：普通教室有十四个，有初具规模的物理实验室，化学实验室，生物标本室，学生图书室，学生阅览室，教师资料室，教师阅览室，音乐教室，美术教室，教工指甲。校园文化建设已经启动。学生有1280多名，教职员工有五十多名。学校不仅吸引了本乡的学生，而且邻近乡镇的学生也慕名而来求学。曾受到县教委的多次奖励。因为当时还是地方政府办学，这哪一项建设不需要学校校长的辛勤工作和热情开发啊！
　　另外是一所小学。这所学校校舍严重不足，学生辍学，转学现象十分严重，学校占地面积和建筑面积都远远低于国家规定的标准。为了学校的发展，他再次横下心去，努力开发学校建设的资源，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上级给这个学校新建了教学楼，硬化了学校的操场，一栋新的包括多媒体教室，仪器室，图书室，办公室的大楼已经获得审批，即将动工。不但保证了本村的孩子的能安心学习，还接收了外村的20多名留守儿童。
　　此时，严锋就着月光看着自己选定的新楼址，感慨万千，思绪澎湃，老泪纵横。
　　二零零三年县教委在这里召开了两次教学改革现场会，一次学校安全教育现场会，外县的领导教师还到这个学校参观学习。
　　就在这时，严锋与一个一心一意要当校长的本校的年轻副校长产生了隔阂。
　　去年一个秋天的雨夜，严锋和这个副校长在严锋的办公室促膝长谈。
　　
　　我快退居二线了，我想在我离开领导岗位前，在把学校的绿化搞一搞。有几个青年教师该晋级了，我还想把他们的有关事情办一下。今年想请市里的一个教育专家到我们学校召开一个学生家长大会，讲一下当前教育的误区，讲一下家长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我还想领着年轻教师到城里去学习，去给城里的学生上课。
　　这些都很好！但是我都不关心。我想知道，你不干校长了，你准备让谁接着干？这个年轻的副校长当面向严锋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谁接着干，要看上级的安排。我想，到时组织上会来进行考察的。
　　你看我合格不合格？你有没有打算，向教委，向教办推荐我当这个学校的校长？
　　我的推荐恐怕只能是推荐。最终的决定权在县教委，在乡教办，在教师们的评价。对于这个热心当校长的年轻教师的问话，严锋直接了当地回答。
　　你不觉得你走后，这个校长会是我？年轻教师也不甘示弱，直言不讳，言辞咄咄地看着严锋问道。
　　我的感觉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吧！
　　大部分教师的工作我都做好了，就等上边来考察。年轻人看来已经作好了一切准备了。
　　作好老师的工作倒不如做好自己的工作。老师们心里都会有杆秤！严锋已经明确了他在后任校长人选上的原则立场。
　　谈话不欢而散。
　　手机的信息铃声打破了校园的寂静。严锋急忙跑进屋里，戴上老花镜，县教研究处长的短信息温馨而又确实带有某种信息：超越时代的人，往往不能被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所包容。激流勇进是一种勇敢，但是，有时激流勇退也是一种勇敢！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带着准备好的近几年学校的各种材料，严锋就骑车赶到了县教委，他索性直接面见了教委主任。教委主任很热情地接待了他这个最基层的教育界的领导。
　　教委主任认真地翻阅着严锋带来的材料。就有些问题向严锋询问着。看着问着，问着看着，教委主任情绪激动地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请通知教委的组织书记，检查书记，办公室主任，教研处处长，教委业务主任马上到我办公室开会！
　　几个领导先后来到了教委主任的办公室后，教委主任说：现在把你们几个请到这里，我们开一个现场办公会。他用手指着严锋接着说：这位就是前几天被举报的严锋校长。他今天骑车早早就来到了教委来找我们。他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第一手材料。你们先看看吧！教委主任把自己手中的材料分发给了其他的几位领导。几位领导对于严锋的工作及取得的成绩都给予了肯定和积极的评价。在听了几位领导的发言后，教委主任作了总结：其实，刚开始时，我就有些怀疑，一个不足百人的山区小学，能在办学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没有一个好校长是根本不可能的。严校长的工作做得是如此具体，县城的一些小学也未必能比得上吧？哪个学校一年之内能承办得起三次县级教学教研现场会？
　　他给严锋又倒了杯水，亲自递到严锋的手里。
　　一个只有八名教师的学校，一年之内，就有四篇论文在市级刊物上发表，两篇教改材料在市级内部交流，三名教师被评为市级教改标兵，两名教师评为县级教改模范，我们县这么多学校，全县评十个明星学校就有这个学校。没有校长的努力岂有如此结果？当然了，工作中难免也有不被人所理解的地方，也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但是我们培养一个校长不容易，培养一个好校长更是不易啊！他走到严锋的面前，拉着严锋的手，严校长，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啊！教委对你的工作是肯定的。不要有顾虑，还要积极的努力工作。不过，今后要注意工作方法。吃一堑长一智么！走吧，我们几个把你送到门口！
　　（未完待续）

发布时间：2022-12-06 20: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