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菜”是我们小孩子对一些野菜的统称。没有了地白酒,我们又寻觅到了另外的阵地。这次我们看中的是一片临沟的草坡,不用担心它再被农人铲平点种上毛豆。
这片草坡可真是一块宝地!大片的水芹菜、野生鱼腥菜、小香菜在上面肆意横生,长得又多又旺。草坡往上是一座坡度不大的小山,山上长有一丛丛不知名的灌木,运气好时,还可以在阴凉处寻到一两株蕨菜。实际上,上世纪80年代,并不是需要靠野菜裹腹的年代,我们不是饿,无非是馋,离谱的馋!
有了食材,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将食材加工成美味,送进我们这群满肚子是“馋虫”的馋孩子嘴巴。
伙伴们都想到了“凉拌”这一简单又省事的加工方法,不用多说,这首先得有一个容器,说白了就是一只碗。可是,这碗从何而来呢?讨论的结果是:从家里“转移”一只碗出来。紧接着新的问题又出来了:从谁家“转移”这只碗呢?直接“转移”是万万行不通的,那个年代虽不是大困难时期,但每家的“家当”也都是有限的,父母们记得自己家里共有几只大碗几只小碗几只碟子,甚至清楚到哪只碗缺了一个口,哪只碗有个疤,哪只碗的釉已被磨掉……
直接“转移”行不通,大家又想到了间接“转移”,所谓的间接“转移”就是告诉大人有只碗在洗涮时不小心砸碎了,碎了的碗不能用肯定是要扔的,扔就意味着这碗不存在了,从而达到我们“转移”它的目的。
这样候选人的范围就缩小很多了,只在女孩中确定目标,理由是女孩子在家里肯定是要帮忙大人做家务洗碗的,有这条件容易完成任务。几个女孩里我相对胆子大点——实际上是纸糊的老虎,只在表面威风!没办法,“军令难违”,于是我在胆怯中激动地接受了这一光荣的任务。
吃午饭时就心不在焉,磨磨蹭蹭等父母都走了,忍痛割爱将一直舍不得吃的两颗“大白兔”奶糖塞到5岁弟弟的手里,让他出去玩。他在场不方便行动,万一暴露容易当叛徒,5岁的孩子还经受不了革命的考验!
忐忑不安地洗完碗,又快速将一只大碗藏到书包里,背好书包找到在隔壁大妈家织毛衣唠家常的母亲说:妈……不小心摔碎一只碗。不敢抬头,只从眼缝里察看母亲的表情。
什么?你这娃娃怎会这么不小心,碗呢?节俭的母亲很心疼她的碗。
扔了?心快蹦出胸腔。
扔哪了?我去看。母亲扔下毛衣,仍然不甘心,恐怕想看一看还能不能用。
……
听到母亲要去现场看“证据”,吓得不行。这时幸好隔壁大妈的一句话将我解救出来: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只碗,碎了就扔了,看也没用。
就这样,在严密的“警戒”下,我成功“转移”出一只碗,而且是一只大碗,这充分显示了我良好的心理素质以及在“敌后作战”的水平,也让同伴们刮目相看,这以后,我在同伴面前说话更有了份量。
这只大碗被我们藏在小山的灌木丛里,除了上课,我们花费时间最多的地方就是这片草坡,每天下午早来一个小时,将水芹菜、鱼腥菜、小香菜等“香香菜”用山泉水洗净折断,拌上伙伴们从家里“转移”来的盐巴、辣椒和味精,用篙杆做成的筷子吃得津津有味,不仅解馋,更使我们沉浸在小调皮小创造的喜悦之中,那种感觉是成人感受不到的!
这只“转移”来的碗一直伴随到我小学毕业,直到有一天它不翼而飞。
发布时间:2024-02-19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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