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看着他,他不愿与我对视。我说就算全天下都不信我,我亦不在乎,只要你相信,因我只在乎你。可终究还是让我失望了,你挥手招来侍卫,下令关我入天牢,彻查此事。经过你身边,你侧过身不看我,我用只有你我能听见的语调告诉你,你会后悔的,这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
天牢很暗,很潮湿,平身第一次在这种地方住,与老鼠、蟑螂为伴倒也新鲜。狱卒抱来厚厚干枯的稻草,万分抱歉的对我说,上面有令,纵使他们想让我住的舒服些,也只叹自己人微力薄,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笑笑,摇摇头,走进去,能有一处可睡觉的地方,对于陷入这种处境的我来说已是天不薄待于我了,那还管其他。
冷月高悬,寒风阵阵,吹进我早已凉透的心,更觉冰凉刺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我现在是信了。刚被封为昭仪,还未来得及庆贺,就被打入天牢的嫔妃,古往今来,我大概是第一人吧。想来连一小小的狱卒也知我之冤,信我为人,为何爱我之人却做不到呢。一滴水珠落在手背上,才发现说绝不会哭泣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恨自己的不争气,双手使劲的掐着两臂的肉,祈望能让泪水停住,却发现这只会让自己哭得更厉害。
皇后驾到,淑妃娘娘到。一阵尖细的嗓音传来,我就知道,这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怎会放过这可奚落嘲笑我的机会。起身抖抖满身的稻草,理顺了乱发,骄傲如我,怎会在她俩面前显露我的狼狈。
两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将我架了出去,绑在十字木桩上。澿在盐水中安有铁刺的长鞭,软棉布包上的银针、夹棍,火台上烧红透了的烙铁,看着这种场景,我有些好笑,对付一个弱质女流,竟也值得使用如此之大的排场,可见,她俩对我的恨有多深。
你们一定很爱他吧。一句话说的两人一愣,所以才如此恨我这夺走他全部心思的人。眼光余角发现狱卒偷偷跑出去,看来是想去搬救兵,可是那凉薄之人会救我吗?只怕白费了狱卒一番好心,我还是自求多福更实际些。
皇后贴身侍女将一张认罪书拿于我面前,呵呵呵看完内容的我只觉荒唐可笑。什么寺外为尼时与一和尚私通,孕子后欺瞒皇上意欲回宫,什么借以和尚之子为龙子,意欲扰乱宫闱。哈...哈...哈...,这么精彩可笑的故事,不知为谁所编,我双手要没被绑着,绝对会大拍双掌以示我的崇拜之情。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娘娘身为东宫之首,处死后宫一小小嫔妃用得着所谓理由吗?还是说,这不过是给以你们可随意折磨我的借口罢了。不出所料,淑妃果然沉不住气了,激动的神情像极街边大骂的泼妇。啪不知什么声响惊回了我的思绪,抬头看见对面手持长鞭的淑妃,才知道原来是鞭子抽打我身时发出的声音。鞭上长刺深入皮肉,鞭鞭见血,她用力的抽打着我,直到她打的气喘嘘嘘,我也不曾叫过一声痛。看来她乏了,想换种省劲的方式来折磨我,只见她从棉包上拿起几根银针,让侍卫撑开我的五指,一边狞笑着一边将银针一点一点的从我指中穿入。
今晚的我好奇怪,总觉得所有的事在我眼中是这般好笑有趣,总感觉灵魂缥缈轻忽,就像从体内游离出去似的。我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目光迷离的看着前方。我自由了?我暗付到,我会升天还是下地狱呢?突然间,腹内一阵绞痛,似一中力量将我拉回躯体,只觉一股热流从两腿间流出,低头一看,血!腹中火辣辣的疼,不住流的血,恐惧犹巨浪袭倒了我,她们想将我撕碎,想要我死,我把一切都给了那个薄情的人,而他却待我如斯。我不能死,我要活下来,我要救我的孩子。可身体不听使唤,视线越来越涣散,耳边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他焦急的脸,满布惊惧之色的皇后、淑妃,好多朦胧的身影,好多模模糊糊的声音。我好像感觉到我和腹中孩子之间的纽带变得越来越淡,我伸手想抓住它,可眼前一黑,我便陷入深深的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明亮的光照在我眼上,刺的我缓缓睁开。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回到了寝宫。伸手触摸平坦的小腹,我知道,因我的无能,无辜的婴孩终究未能保住。窗外的程曦那么好,我的心却一片乌蒙蒙的,连一丝光线都看不到。泪水涌出眼眶,却哭不出声来,浑身哆嗦着,引起了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了伏在床边睡着的他。见我醒来,他笑了,忙握住我的手,轻轻捏着我的手指。从他眼中我读到了愧意、歉意。木然的看着他,他仿佛在对我说着什么,然而我一个字也听不见,只听见自己喃喃的声音:殉烂却悲怆,幸福偕着痛苦,美好总是伴着邪恶,多少欢喜,多少惆怅,又多少懊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纵使人前风光无限,若你人后不能尊重我,始终如一待我好,那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夫妻之间真诚以对,我把唯一能插入我心口的刀交付于你,无条件的信任着你,而你......话已不愿多说下去,转过身闭上眼,再不理会身后的他急切的解释。
深宫幽幽,我若要生存,若要有能力可保护家人,靠他一时的宠爱是不可能办到的。更何况君心难测,我不愿在任人鱼肉,我要做这可操控天下所有人命之人,我要将江山牢牢的踩在我脚下,我必须得狠心,决绝,无情。我也曾是最简单,最可爱,最清澈的女子,可是人生中无能为力的事有许多:倒向你的墙,离你而去的人,别人的诬陷迫害,不可避免的死亡,无可救药的沉沦。只能说人生若梦,死过便是觉醒,从失去腹中孩儿的那一刻起,纯真过往也随逝而去。挚爱归于浮尘,仇怨归于心中。
(后记:人初生时是不懂是非,不辨黑白的,没谁是一出生便是残忍、冷酷的。史上对于唯一女皇的评论大多出于男子之笔,在封建的时代,注定了对她的评语不公。鱼鱼只想写出自己心中的武媚,对她的故事总是欲罢无能,这篇算作是前面所写四篇《辩惑》的番外篇,请各位多多评论,好让鱼鱼的文笔能更上一层楼,鱼鱼与先在这三拜谢恩了!)
[责任编辑:可儿]
发布时间:2023-05-18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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